接下来的两天,赵夜阑时不时就和这些人打个照面,然后客气礼貌地打个招呼,看起来很和睦,但他却越来越拘束,只能跑到厨房去喘口气,问道:“晚上的饭菜都准备好了吗?别弄太硬的食物。”
“弄好了,都是软的清淡的。”覃管家说。
“嗯叔父好像挺喜欢吃那个豆腐的,你们明天多准备一点。”
“好。”
“还有那个表弟妹,她的衣裳在雪地上弄脏了,你等会去锦轩给她买套新的送过去。”
“是。”
赵夜阑叮嘱了大半天,一转头,就看见燕明庭倚在门边,望着他笑。
“你怎么来这里了?”他走到门边问道,“不去陪你叔公说话了?”
“他说要休息会,就让我滚出来了。”燕明庭牵着他回屋,搓着他的手取暖,“这两天一直陪他们说话,都有些冷落你了。”
“这有什么,你们多年未见,肯定有许多话要聊的,我在场反而不好聊。”赵夜阑体谅道。
“哎呀,你真贴心。”两人走进屋,燕明庭给他重新拿了件颜色鲜艳的衣服披上,“刚刚又下雪了,多穿点。”
“换一件。”赵夜阑低头看了一眼,然后去重新选了一件纯白色的,衬得他素净清雅,燕明庭都有些不太习惯了,一直盯着他看了许久。
吃过饭后,燕明庭又被叔公一家人叫去厢房谈话了。
赵夜阑在房中等了许久,也没见人回来,正准备歇下,就看见覃管家端着点心路过,问道:“你去做什么?”
“哎呀,正好大人你在这,能劳烦你先帮我送到厢房去一趟吗?我忘了锅里还煲着汤,得赶紧回去看看。”覃管家说。
“拿来吧。”赵夜阑只好往端着盘子往厢房那边走去,下意识放轻了步子,慢慢靠近,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正欲敲门,就听见他们提到了自己的名字。
“他当真是赵夜阑?我怎地觉得他和你在信里提的完全不一样呢?”叔公问道。
“哪里不一样?”燕明庭得意道,“难道他不好看吗?”
叔公:“你不是说他喜香爱艳吗?我怎么看他这几天穿得跟披麻戴孝似的,瘆得慌。”
赵夜阑:“?”
燕明庭笑道:“他这不是怕你不喜欢穿得太鲜艳嘛。”
“我喜不喜欢有什么用?又不是跟我过日子,你喜欢就成。”叔公不悦道,“就是可惜了,枉我还想看看他一个大男人到底多能穿金戴银呢,结果就这?没意思,真没意思。”
“爹,你就收敛点吧,别叫赵大人看你的笑话。”叔父无奈地笑道。
“你怎么还喊他赵大人?芳礼不是都说了在家就按家里的规矩来吗?”叔公哼声道,“他赵夜阑就是做了天王老子,也得乖乖叫你一声叔父。”
叔父斜他一眼:“爹你这么厉害,怎么不敢当面训斥他?还不是缩着不敢吭声?”
燕明庭笑道:“就是,叔公你要是不喜欢他,你就直接跟他说,别一天到晚拿余光打量他,叫他别扭得很。”
“我说不喜欢他了吗?当然了,我也没有很喜欢他。”叔公摸了摸胡须,道,“反正他也不喜欢我这老家伙。”
“怎么会?”
“我们都住进来几天了,他一个笑脸都没有,见了我们就躲,还不是讨厌我们啊?”叔公指了指叔父和表弟,“你问问他们敢不敢靠近你那宝贝?就你成天护得跟个什么似的,丢人现眼,咱老燕家的脸都你丢尽了!你祖父、你父亲,哪个在外不是威风凛凛的男子汉?”
“在家都怂。”燕明庭嘀咕了一句,“你也一样的。”
>>
“你说什么?我打死你!”叔公抬起手就要捶他,被自己儿子拦了下来,直跟燕明庭道歉。
“无妨。叔公这是疼我呢,小时候就这样。”燕明庭放声大笑,过后又补了一句,“梦亭吧,就没什么长辈,见到你们紧张,绝不是故意不搭理你们的,但他心地很好的。”
“你真是头一个跟我说他善良的。”叔公没好气道,“他以前做过的事,传得有多远,你不知道啊?”
燕明庭:“那都是谣言,谣言!你们不要信,不然我不放你们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