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夜阑缓慢地眨了下眼,忽然间眼底泄露出一丝哀伤,伸手将他抱住,在他脖颈处蹭了蹭:“燕明庭。”
燕明庭伸手搂着对方的后背,笑道:“好了好了,我知道答案了。”
“抱着我。”
燕明庭好生满足,紧紧抱着他,心说这家伙喝醉后,变得这么主动和黏人,又毫无心计地袒露心底话,可不能让别人瞧见他这幅样子。
当然了,如果自己还能再多看几百上千回就好了。
就在他计划下一次喝酒时,对方忽然一脚把他踹开,用手扇了扇了风。
燕明庭去拿了把扇子给他扇风,可是赵夜阑一凉快,就要抱着人才肯睡,于是他又充当被子,被赵夜阑抱在怀里,刚搂住他的后背时,对方却倏地抖了一下,道:“不许碰我后背。”
燕明庭松开手,赵夜阑又道:“抱着我。”
“”太难伺候了,燕明庭最后与他十指相扣,哄骗道,“行了吧,现在这样把你抱得多稳。”
就这样,燕明庭不断在抱住他和被踹开之间反复折磨,磨得他火气都上来了,一直都降不下来。等到后半夜,终于没那么热了,赵夜阑这才抱着他安稳地睡着了,可燕明庭却睡不着啊,这火气蹭蹭的,只有越来越旺的趋势。
翌日清晨,赵夜阑听见外面下人们的声音,睡眼惺忪地睁开眼,坐起来揉了揉太阳穴,好半天才回过神,下床看了一圈,燕明庭已不在房内。
他打开门,小高就走进来为他更衣束发,他安静了许久,才问:“燕明庭呢?”
“将军一大早起来,就去冲了个凉水澡呢,现在都快练了一个时辰的剑了。”小高崇拜道,“真不愧是将军,连这时候都不忘晨练!”
“”赵夜阑又揉了揉眉心。
梳洗完毕后,孙府的丫鬟走到门口请示:“赵大人,早膳已经准备好了,燕将军已经先行过去了,你这边好了吗?”
“带路吧。”赵夜阑一路沉默地跟着她们去了前厅用膳。
刚走到门口,便和坐在桌边的燕明庭打了个照面。对方正在和孙知府闲谈,目光却一直落在他身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他面不改色地走过去,和孙知府寒暄了两句,便坐下用饭。
燕明庭暗中观察良久,发觉他神色如常,似乎完全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一般。
饭后,孙知府还想邀请他们去附近转转,赵夜阑却提出要告辞。
知州还有个孙知府坐镇,而淮州却群龙无首,这边的事已经办完,便没有耽搁的理由了。
孙知府见挽留也没有意义,便去安排马车。
燕明庭走到赵夜阑的身后,低声问道:“酒醒了?”
“昨晚喝多了,有些晕,就睡过去了,没做什么奇怪的举动吧?”赵夜阑问道。
燕明庭瞧着他这一脸坦诚的样子,挑了下眉,笑道:“没有。”
两人坐上马车,孙知府和夫人都出来亲自送行,孙夫人拿出一个包袱,期期艾艾地问道:“不知道二位大人可否帮忙给暮芸带点东西回去,都是些我们当地的特产,我们也给二位大人备了一份,如若不嫌弃,便收下吧。”
二人看着他们为人父母的拳拳之心,便同意了。
“等等,这里还有几坛荷花酿。”孙知府赶忙又往马车上搬了七坛酒,笑道,“听说昨晚两位喝荷花酿很是尽兴,那另外五坛是特意给二位大人准备的。”
赵夜阑脸色一僵,正要推拒,燕明庭却先一步笑着收下了。
挥别他们后,燕明庭放下帘子,扭头看着一言不发的赵夜阑,撞了下他的肩膀,笑道:“行了,别装了,你其实全都记得,对吧?”
“记得什么?”赵夜阑嘴硬道。
“记得你昨晚酒醉后的事。”燕明庭故意捏了捏脖子和肩膀,“好酸痛,你可真是折腾了我一晚呢。”
“”赵夜阑僵硬地别开脸,“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好你个负心汉,翻脸无情。”燕明庭故作委屈,开始诉苦,“你昨晚喊抱抱的时候,可不是这般无情的。”
“你闭嘴!”赵夜阑扭头瞪了他一眼。
燕明庭却大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提起他昨晚的模样,就滔滔不绝。
赵夜阑不忍再回忆,于是目光幽幽地看着他:“你一大早为何去洗冷水澡?来,说说原因。”
燕明庭顿时哽住:“因为所以,高粱大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