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知道,他不是这样的人。
他心有大义,要什么东西,绝不会直接抢,而是会堂堂正正的拿。
如画江山和万古芳名,他全都配得上。
被猜中心事,顾湛脸色微变,大掌顺着她的脖颈滑至纤弱圆润的肩头。
他不是没想过取而代之。
这半年来,元庆帝愈发昏庸,这个念头就越发强烈。
之所以仍以臣子相称,是因为一切筹谋还未周全,滇王盘踞生事,要先平定西南,才能谋定天下。也因顾忌她夹在中间,没有两全之法,迟迟不能下定决心。
顾湛摁住她的肩头,手上微微用了力气,擒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他,“你会恨我吗?”
陆茗庭凄然一笑,“不恨。父皇昏聩,大修宫殿,纵容皇亲国戚买官卖官,赋税徭役异常繁重,百姓早已民不聊生。这半年我在他身边听政,早已经对他失去期望。”
可是……元庆帝是昏君,却是慈父,太子是纨绔,却是亲弟,叫她怎能看着家人惨死?
陆茗庭眸光微颤,咬了咬唇,带了几分祈求:“倘若真到那一日,你留他们活口好不好?”
新皇登基,留下前朝余孽在侧,后患无穷。
可那是她的家人,他终是狠不下心,看着她微红的鼻尖,闪着泪花的眼眸,沉声吐出一个“好。”
陆茗庭服下了药,便被珍果扶去净房泡药浴。
浴桶里热气蒸腾,药浴没有颜色,还配了许多干花瓣,别有一种馥郁香甜。
服过汤药之后,腹中的隐痛渐渐减轻了不少。
陆茗庭泡在水中,脑海中想起方才卧房中的情形。
碧纱橱、拔步床、她没来得及带走的裙衫首饰……摆设一如从前,连位置都没变过,
只为她随时回来,随时入住。
陆茗庭脸颊泛起微红,一颗心仿佛也浸泡在热气里,熏的人如饮蜜糖。
折腾了大半夜,趁着她泡药浴,顾湛终于得闲,换了外头的衣袍,解了发冠,只穿了身雪白的寝衣,拨开帘子入内。
珍果躬身行了一礼,便退出了卧房。
顾湛走到浴桶两步远的地方,眼前的画面艳光逼人——她瓷白的两颊被水汽蒸的通红,桃花眼里含着一汪水波,身子隐没在浴桶中,水面上浮着许多干花瓣,现在泡开了,展现出原本的鲜艳颜色,随着水面波动起伏。
陆茗庭朦朦胧胧一抬眼,便瞧见一个高大修长的身影走进来。
他亵衣不好好穿,袒露着健硕魁伟的胸膛,长腿行走间,隐约可见一寸劲瘦的腰身。
全然没有平日里威严肃正、凛然不可侵犯的模样。
也许是陆茗庭瞧着他的眼神儿太过惊讶,顾湛轻咳一声,神色如常地冲她摊开大掌,
“伸手,把脉。”
陆茗庭乖乖伸出手臂,不料这一动,浴桶的水面突然晃起来,脖颈下的肌肤霎时袒露在他眼前,她耳际一红,忙往下缩了缩身子。
顾湛将这幅艳色尽收眼底,面上却无波无澜,只探上细腕的脉搏,静静屏息。
药性已经挥发,压制住了体内的寒气,脉象也恢复平稳,可是……
他顿了顿,居高临下瞧着她,眸光里似浮现戏谑,“你心跳怎么这么快?”
陆茗庭听出来他的明知故问,芙蓉面上泛上羞恼愤意,想要抽回手,不料他攥的紧紧的,竟是没抽动。
他深邃双目盯着她,声音哑的发干,“那半张桃花笺,我收到了。”
陆茗庭脸颊更红,他双臂撑在浴桶两侧,俯身下来,目光直直看到她心里去,“桃花笺上的字,我想亲口听你说一遍。”
她含羞带怯,推拒不得,只好迎着他炙热的目光,缓缓搂住他脖颈,在他耳畔轻轻说了一遍。
顾湛心头微动,长臂一伸,将她重重按在怀中,迎头便吻了上去。
前几次的亲吻带着急切和余怒,如今二人心意相通,酸涩尽消,只剩下柔软甘甜的滋味,叫人沉溺耽恋。
呼吸错乱交缠,顾湛胸膛起伏,将她禁锢怀里,大掌顺着细腰游移向下,滑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