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贝齿咬了粉唇,含羞、窘迫齐齐涌上心头,一身媚态却不自知,这模样,简直是无声的招惹。
顾湛双眸清亮如镜,见她不回答,一把捏住她的纤细手腕,扣住脉搏,闭目思忖了片刻。
掌下脉搏急促跳动,五内血气翻涌,心脉深处有异动……
顾湛猛地睁开凤眸,脸色骤然一沉,“你体内有鸾凤毒?”
鸾凤毒,顾名思义,取颠|鸾|倒凤之意。
顾湛带兵在北漠和景国交战两年,曾听说景国有一味毒药,名为“鸾凤”。
但凡在人体内种下此毒,便会深入五经六脉,每月毒发一次。此毒霸道至极。毒发之时,情|潮翻涌如万蛊噬心,痛痒难言,除非做男女交|合之事才能减轻症状。
此时陆茗庭眸色迷离,眼角眉梢满是风情,显然是已经毒发。
顾湛松开她的手腕,浓眉深锁,眸光渐沉,“可有纾解之药?”
他刚刚沐浴过,大敞着亵衣衣襟,袒露出一寸线条分明的窄腰,墨发披散在宽肩上,几缕发丝搭在凤眸边,一张俊美无俦的脸,正居高临下看着她。
陆明廷只打量他一眼,便觉得情|潮翻涌,呼吸更急促了几分。
此毒,没有纾解之药。
她在明月楼中长大,十岁时,燕喜妈妈便开始教习坐卧姿容、枕上风情,她性子贞静内敛,不好男女之事,每日诗词歌赋卷不离手。鸨妈妈以扬州瘦马为生,虽然娇养着她,却也不做赔本的买卖。
于是,明月楼一掷千金寻来鸾凤毒,每天一剂,陆茗庭整整服用了半个月之久。鸨妈妈不求别的,只求将来陆茗庭委身于人,能够“固宠”。
鸾凤毒每月毒发一次,容不得她不要。凭她的姿色,此生不愁富贵荣华,但凡在床榻间主动一些,便能恩宠满身。
就算现在她已经脱离贱籍,成为奴婢,鸾凤毒依旧像烙印一样深深刻在她身上,时时刻刻地提醒着,她出身扬州娼门,本是榻上玩|物。
出身并非她能选择的,可这份屈辱,她却要承受一生。
陆茗庭吐气如兰,几次欲言又止,却泪盈于睫,终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顾湛是什么人?
他心思缜密,城府极深。垂眸看她片刻,联想到她的出身来历,登时便明白了此毒是做什么用的,更明白了,此毒没解药,只能硬撑过去。
他默了片刻,薄唇微动,“明日启程去江宁府,你的身子若不行,便留在府中休息。”
“能的!”
陆明廷慌忙点头,含泪解释道,“我能撑过去,这些年我都是这么撑过来的,除了每月初七,其余日子都和正常人一样,不会影响伺候将军……还望将军莫要因此厌弃婢子……”
话没说完,她已经哽咽不止,泪水涟涟。
顾湛看着她的泪滑落两腮,砸到修长的颈窝里,将她的难堪、委屈一览无余,也读懂她此刻的卑微和渺小希冀。
顾湛不再多问,转身吹熄琉璃灯盏。
黑夜吞噬光亮,也遮蔽她的屈辱和窘迫。
是夜,碧纱橱里喘|息不止,体香氤氲不散,两床锦被几乎被汗水浸透,枕头也淌满泪痕。
碧纱橱外,顾湛亦没能阖上眼,娇人儿垂泪喘|息的样子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一闭上眼,耳边就响起她的娇声哭泣,他胸中郁燥难言,闭眸长长吐了口浊气,索性从榻上起身,去浴池泡了一整夜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