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有好几次跟沈听林一起打球的朋友都问过他,你女朋友看起来那么高冷,你怎么追到她的?
沈听林想了想,反问:“从哪儿看出来她高冷的?”
齐竞寒无语道:“好了,到这儿就可以了,我感觉到他下一秒就要秀了。”
有人慢半拍接话:“感觉你女朋友是个带刺的玫瑰。”
然而在那些不知情况的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沈听林开口,那语调得意洋洋,“她真的不高冷,是个很好接近的人,说是玫瑰,那也得是铿锵玫瑰。”
林羡鱼在他这永远都特别,与旁人不同。
她是自由的风,不被任何人事裹挟,爱恨都不能阻拦她。
在他孤立无援的时候,是林羡鱼站出来为并不相识的他打架说话,把她的项链送给他。
在他被纠缠的时候,是林羡鱼站在他身边,为他治愈经年头痛的根源。
在他生死一线的时候,是林羡鱼在他手术前一天对他说:“沈听林,给我保证,你不能死。”
生死无常,他也不能断言,所以他只是红了眼,无声地对她笑。
可是她看起来要哭了。
他有点害怕,怕他如果真的不在了,林羡鱼哭了怎么办,所以他说:“我保证,我不会有事。”
他抱着林羡鱼安慰的时候在想什么呢?
我们都太行色匆匆,都太谨小慎微,永远瞻前顾后,因此忘却了这一生中留给我们心动的时间本来就很少,又伴着我们的顾虑而越来越少。
若说这样是常态,他希望他病了,希望某些时刻他的免疫系统的防御行为不完全成功,希望遇到一个防无可防的病原体。
然后,林羡鱼就来了,信仰沦为热病,沉溺才能于冷情中得救。
而他的整颗心,似乎也因为林羡鱼的出现找到了唯一的着陆点。
齐竞寒跟林羡鱼打打闹闹习惯了,听沈听林说这种话也习惯了,但还是觉得有点别扭,林羡鱼确实好接近,但看沈听林脸上要溢出温柔的表情就觉这人大概是没救了,毕竟刚在澜水遇到她的时候,她是有些冷的。后来更是听林羡鱼本人说过,刚开始的时候其实不怎么太想理沈听林。
那会儿她是怎么说的来着,就坐在沙发上拿着杯咸柠七,腿随意搭在沈听林的身上,被倪喃问及对沈听林的初印象,林羡鱼还认真地回想了一会儿,然后回答:“挺帅的,但是在医院看我的眼神,我总觉得有点别扭,单看那双眼睛他就不太像专一的人,加上听起来有点像搭讪的话,我觉得他想追我,但是不会太认真,估计也不是想追我,就是看我的脸和谁太像所以才对我那么好。”
盛放这个最爱听八卦的当即笑出声:“沈听林,你还有这事儿呢,怎么没跟我们分享分享啊?”
“这有什么好分享的。”沈听林说完这句,眼神落在林羡鱼身上,“你当时是这么想的啊,我还以为你只是觉得我有点烦人。”
“那倒也没有。”林羡鱼实话实讲,“毕竟后来发现你那双渣男眼是我的错觉。”
齐竞寒笑得不行,“渣男眼,沈听林你听到没,林羡鱼说你长了一双渣男眼,说不定当时那个再见吧渣男就是在内涵你。”
林羡鱼看着他,冷静发言:“我发现你可能更需要被渣一下。”
“我怎么需要被渣了?”齐竞寒不服,开始翻旧账:“你说你们两个在一起,我有没有帮上忙?我当时还想,我哥们儿这么惨,被你钓得都找不到北了。”
沈听林及时打断:“我可不惨啊,林西西现在可是我女朋友,你还没有女朋友呢吧?”
齐竞寒无言以对,剩下的人专心看热闹,还很贴心地把吃瓜子的声音压低。
沈听林持续进攻:“还有啊,我记得当时是我们三个一起去看的流星雨,那之后林西西就给我买了一颗星星,还用我的名字命名,你呢?一心就想着看星星了吧?”
齐竞寒突然觉得他的头好痛。
谁料这还没完,沈听林抬起手展示手上的戒指,在座的人都知道那枚戒指的由来,是他去年生日的时候林羡鱼竞赛赢来的,“手上有点重,原来是林西西送我的戒指啊。”
齐竞寒觉得他的头被紧箍咒箍了两圈,眼前又浮现出那场流星雨,“够了,你们真的够了。”
最近沈听林已经不怎么去打球了,而是往另一个校区的图书馆跑,去找林羡鱼一起学习。
齐竞寒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他们两个在一起是真的有点儿神,谈恋爱的时候就只缱绻调情,学习的时候也能做到真正的心无旁骛。
好不容易有一次他看到这两个人在学习的时候说话,是因为沈听林在做一套竞赛题,林羡鱼慢慢凑近他,考虑到周围还有人,她唇贴上沈听林的耳朵,声音压得很低,张唇说了几个字,沈听林的耳朵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脸也有点红,落笔的动作都有些匆忙凌乱。
等到林羡鱼去上卫生间,齐竞寒凑过去问他,“刚才你们说什么了,你脸怎么还红了?林羡鱼在大庭广众之下调戏你啊?”
“没。”沈听林写下一题的答案,抬眼看他,认真道:“她说,第三题选A。”
齐竞寒没忍住笑出声音。
沈听林没说,林羡鱼还带了个称呼,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