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明远原本也没有把握,能将藏有手铳的竹笙吹响。
但他使用的道具是“掌握一门乐器”——会吹奏竹笙,就也包括秘密藏着手铳的竹笙。
此刻明远就站在耶律浚身边,手中那枚手铳铳口一缕青烟,徐徐直上。他脚边是昔日辽主血肉模糊的尸身。
现在,辽国的正统,已经由那疯狂的耶律洪基身上,转到了他唯一的子嗣,辽国的合法太子耶律浚身上。
这副场景,震慑了王帐中的所有人。
就在御榻附近的耶律乙辛如梦初醒,突然高声道:“行刺,太子行刺大王,侍卫们,护驾!护驾!”
侍卫们没有一个敢动的。
耶律浚被父亲弄伤了声带,此刻说不出话,但是眼光锐利如刀,灼灼地盯着耶律乙辛这昔日权臣。
耶律乙辛愣了片刻,突然转身就跑。
有两名宫帐侍卫相互看了一眼,忽然极有默契地大喊一声:“莫要走了乱臣贼子!”拔腿就追。
曾经耶律乙辛极得耶律洪基宠幸,对辽主金帐的地形极其熟悉,就算是慌不择路,也还是选对了最近的出口,眼看要从那里脱身。
若是任由耶律乙辛离开,凭他手中所掌握的力量,辽国恐是会有一场内乱。
耶律乙辛将将奔到出口,忽见一枚铁塔似的身躯出现在面前。那人的面孔隐没在阴影中,待得耶律乙辛靠近了,才向前迈了一步,让耶律乙辛能够看清自己的面孔。
“萧阿鲁带——”
耶律乙辛喃喃地道。
这些年来,因太子耶律浚当日逃走之事,耶律乙辛没少给萧阿鲁带小鞋穿。也就是因为萧阿鲁带本是勋贵,又得耶律洪基信任,才每每躲过一劫。
然而今日,萧阿鲁带在最要命的时候,躲在耶律乙辛面前。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昔日耶律乙辛为了讨辽主耶律洪基的欢心,得罪了不少辽国勋贵重臣,后来为了巩固权力,又一手制造了无数冤案。
如今看似他势力无边,但真正的权力依旧在辽主手中,而他自己,早已树敌无数,一旦耶律洪基殒命,他就成了众矢之的。
耶律乙辛当即扑通一声跪下了,道:“萧大将军,求……”
话还未说完,他已经被从后赶来的侍卫们擒住,扭住双手双脚,像一条死鱼一般被拖起。
而萧阿鲁带则向远处的耶律浚略略弯腰,随后立即将自己的脸再度隐藏至阴影里。
“陛下,老臣萧乐音奴,国不可一日无君,奚六部奉您为大辽之主!”
这时,奚六部的族老萧乐音奴突然上前,向站在御榻旁的耶律浚行下跪拜大礼。
自耶律洪基死亡的那一刻开始,金帐中的每一位重臣、每一方势力都在考虑自己今后的出路。
随着耶律乙辛被擒住,众人终于意识到耶律乙辛的倒台为留下了大量的权力真空,要尽快把握住这个机会。
此刻人们见到萧乐音奴向耶律浚跪拜,突然全明白了。他们纷纷暗骂萧乐音奴这个老狐狸,竟然抢先效忠,为奚六部争取了向新帝卖好的机会。
但他们又争先恐后地拜倒,向耶律浚行礼,祈求新皇登基之后能够念着他们今日的“拥立”之举,将昔日耶律乙辛占有的权柄分给他们一点儿。
至于辽主父子之前的那段仇恨……
早先耶律浚确实曾想行刺耶律洪基然而耶律洪基反杀差点把耶律浚杀死耶律浚又不知用了什么神兵利器将耶律洪基送上了西天!
这是一笔乱账,算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