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衙内!”
“是衙内来了!”
惊呼声顿时响起,接着换成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欢呼:“种昭武对阵王二衙内!”
“多年未见的好戏,快来看啊!”
种建中眼神兴奋,望着王厚露出笑容:“处道兄,难得你也有这兴致——”
“彝叔,是难得你有这兴致,我才奉陪的。”
王厚哈哈一声长笑,随手也解开纽扣,甩去外袍上衣。这位王二衙内是江西人,身材不如种建中那样高大健硕,看起来甚至有些文弱,但是上衣一解,也照样让人看清他一身的腱子肉。
这下角抵场边的士气更加高昂——士卒们见到带领他们的将领都是勇武之辈,一时间全都热血上涌,喊声叫好声脱口而出。
谁知就在这一刻,人圈外忽然传来呼声:“种昭武,您的书信!”
熟悉种建中的士卒们顿时全都变色。
——完蛋!
他们都知道:只要种昭武收到从远方传来的书信,那是无论手边有多重要的大事,都会先放下再说。
果然,只见种建中向王厚挥挥手:“处道兄,先不比了!”
王厚本来也从来没有战胜种建中的把握,但是为了给自己麾下的士卒撑场子,鼓舞士气,不得不应战,此刻也乐得见好就收,口中却还故意问:“那这输赢怎么算?”
种建中信件已在手,不在意地回答一句:“双方平手,择日再战!”
场边顿时传来一阵哀嚎,都是今日下注押输赢的士兵——谁都没赢到钱,便宜了坐庄的。
种建中却哪里顾得上这些,他拆开信,一目十行地扫过去,先是露出笑容,随即那眉头,就一点一点地锁起来。
王厚随意让士兵散去,随后自己披上外袍,系上衣带,见到种建中读信读成这副模样,他忍不住笑道:“彝叔,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媳妇要跑?”
他们几个熟悉种建中的,都知道种建中有个“未婚妻”,已有白首之约的那种。
所以王厚才会笑话种建中:莫不是媳妇要跑。
事实虽非如此,但在种建中心中,这严重程度也差不多——
好消息是他的小夫郎要入朝做官了。
坏消息是竟然与蔡京同在京城做官,衙署都还靠在一起。
这怎能不让他着急上火?
少时,种建中快步步入王韶帐中——
身为熙河路经略使的王韶现下心情正好,见到爱将急匆匆地入帐,笑问道:“彝叔,怎么了?”
种建中冲王韶一拱手,深深鞠躬,道:“王经略,属下请战!”
王韶有些莫名其妙:怎么突然就请战了呢?
这位书生出身的边地将领哪里知道种建中内心的想法——请战,请战之后就是出战。
只要取得一场大胜,就有机会回到京中面圣请功,到时候就可以见到他家的小郎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