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梧洲:“……”
回忆起前世,陆洵在辅佐秦国先前两任君主时,从未有过越权之举,而他辅一上位,地位的急剧变化以及德不配位的空虚,令他在秦王的位置上,做了许多离谱又过分的事情。
“楚清没事,但是对你有误会?”卞淼从刚才陆洵的一大堆话中,找到了关键。
秦梧洲点了点头,答道:“卞相所料不错。”
“楚清哪都好,他无论做什么,都能做到最好,就是有时候比较执拗,思虑过重导致他容易陷在自己网罗的困境之中,走不出来。”卞淼回忆起楚清的处事之道。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多给他一点时间和空间,他慢慢会想通的。”
秦梧洲有些惊讶,卞相和陆洵给他的意见几乎一致,他们之间倒真是相当默契。
“您和陆相……”秦梧洲随口问道。
“我们曾是师兄弟,出师后各为其主。”卞相随意地笑了笑,戳穿道,“与你和四皇子之间不同,不是你想的那样。”
秦梧洲从未见过陆洵有如此在意之人,加之前世,他记得卞相死讯传来秦国后,陆洵之后的行为很是反常,因此对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了几分揣测。
听了卞相的解释,秦梧洲有些尴尬,他点了点头道:“冒犯了。”
“无碍。”
秦梧洲想起卞相先前提出想去见见楚清,他思虑再三道:“楚清现在情绪不太稳定,我不知道他是否愿意见您,如果他愿意的话,我会派小厮前来邀请您的。”
“我一直很清楚,在乎楚国的是我,楚清其实并不在意这些,权势与楚国于他而言,皆是浮云。”卞相的眼中有些困惑,但更多的是圆滑的精明。
“所以建阳城失守后,陆洵会放下事务,与我喋喋不休,但楚清并不会因为你夺取建阳城,而气愤或是不满,他明白你是无奈之举,你们之间的矛盾和误会又是从何而来?”
面对卞淼的质疑,秦梧洲甚至有些难以启齿,沉默许久后,他欲言又止。
卞淼一看便知事情恐怕没有他原先以为的那么简单,于是他对秦梧洲道:“你现在就去问楚清,愿不愿意见我,我就在他寝殿门口等着。”
秦梧洲苦笑一声,恐怕现在楚清最不想见的人是自己才对。
两人一路无话,秦梧洲再次来到了熟悉的寝殿前,拾级而上,再次踏入楚清寝殿之中的秦梧洲百味杂陈。
为了不再次刺激到楚清,秦梧洲没有走到床榻边,他站在距离楚清较远的位置,问道:“楚清,卞相想见你,你……”
“我有选择见与不见的权利吗?”
楚清的声音从屏风里传了出来,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秦梧洲认真道:“有。”
“那就让卞相来吧。”楚清无所谓地笑了笑,神色中却透着悲哀。
阴差阳错之下,建阳城失守,对此他由衷地感到惋惜与伤感,但他是穿书者,说到底与楚国的感情并不深厚,卞相身为楚国的宰相,为楚国呕心沥血数十载,楚清能想像卞相此刻是多么的痛苦。
秦梧洲深深地向楚清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转身离开了寝殿。
“卞相,楚清答应了,您……”秦梧洲想了想,接着嘱咐道,“楚清这段时间情绪不是很稳定,您尽量不要刺激到他。”
卞淼神色严肃,尽管秦梧洲没有说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已经从秦梧洲惶惶不安的神色中了解了事情的严重性。
楚清调整了一下情绪,坐在窗边的茶桌前等着卞相到来。
卞相推开门扉时,门扉发出了咯吱的声响,他瞥了一眼,跨过门槛进入了房内。
“卞相,”楚清从桌边站了起来,前去迎接卞相,他指了指身后案桌上的茶盏,对卞相道,“茶是新茶,味道不错,卞相快来尝尝。”
楚清眼中小心翼翼,语言更是避开楚国,生怕提及卞相的伤心事,然而楚清这样,反倒是令卞相哭笑不得,他本以为楚清才是需要谨慎照料心绪的人,没想到却被楚清先一步如此对待。
两人落座后,卞相洒脱一笑,对楚清道:“四皇子,您说话时不用如此谨慎小心,楚国没了就没了,我活了大半辈子,有什么是看不开的?”
“更何况楚国远比不上你的安危来得重要。”
卞相所言用词简朴,却令楚清感慨万千,他本以为卞相会有心结,却没想到他早就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