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有价无市的画,便是拿来给她做嫁妆也使得。只可惜她给得轻易,未存半分其他心?思。
他将画收好,道?:“盛情难却,那我便收下了。”
姜月姝笑?道?:“我就喜欢元哥哥这样的爽快人,比那些扭扭捏捏的人强多了。”
两人坐在花园的石凳上,聊了会天。
姜月姝素性不喜拘束,恰巧周元毅也最?讨厌那些条条框框,两人相得甚欢,天南海北的,无话不谈。
说到兴起,姜月姝半点也不脸红地道:她未来的夫君只能喜欢她一个人,旁的人,看都不许他看一眼。
周元毅听到这些话,心?中不由一痛,他的小月亮上一世大约是被伤得狠了,从未对他说过这些话。
那些纯粹的,甜蜜的向往,都被她藏在了心?底深处。
他是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思念中,将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反复琢磨,仔细参透,嚼碎了融烂了,化?在心里,才悟出她浑身尖刺下,那些柔软甜蜜的心?思。
可这一世,她尚未被那场失败的婚姻所折磨,还能认真地同他描绘自己想象中美好的将来。
他心?中不由生出几分窃喜。
幸好这偷来的一世,一切都还未发生。
她想要的,他都能给。
周元毅想了她,念了她几十年,对她的很多心?思,参悟得比她自己还深,说的话自然很合她的心?意。
姜月姝一时将他引为知己,甚至对他直言心?中藏了许久的话:女子的地位委实不该这样低,许多女子有能力有本事,却因为必须嫁人,必须靠着男子,埋没了才华和能力。
若婚姻不
能相知相守,不若不嫁。女子想自己过日子就自己过,或经商或劳作,若是女子能走仕途,便更好了,要多自在,有多自在!
她这话算得上惊世骇俗,周元毅却一直点头应和?。
姜月姝难得遇上这么个知音,顿时大为感动。她年纪小,看过几本写江湖故事的话本,一时冲动,竟要与周元毅结拜。
周元毅脸色泛青,没有如姜月姝所想的,立刻答应下来。
他东拉西扯的,说起自己家中有几坛好酒,才勉强将这个话题糊弄过去。
“想不想尝尝狄酒?狄酒辛辣霸道,十分特别,下次我一并给你带来。”
姜月姝哪有不同意的,乐颠颠地围着她的元哥哥转,又问:“元哥哥,你家连狄酒都有,定?是大户人家。可我怎么不记得谁家哥哥名字里有元的?”
周元毅没有隐瞒自己的身份,直接承认了自己是那位不受宠的,在朝中犹如隐形般的豫王。
姜月姝顿时心生同情:元哥哥生在帝王之家,自幼不受重视,不得宠爱,已经十八岁了,连个王妃都没有,实在可怜。
思及此处,姜月姝站起身,对周元毅道?:“元哥哥,你等等,我回去给你拿样东西。”
她往回走,周元毅自然偷偷跟着,看她翻箱倒柜,找出一个木盒,又从中翻翻捡捡,挑出一个桃粉色的荷包。
小姑娘将荷包紧紧攥在手心?,犹豫了一会,还是攥着荷包往外跑。
姜月姝红着脸,将手里的荷包递给元哥哥。
周元毅看着小姑娘含羞带怯的神情,一面骂自己禽兽,一面不由自主地产生期待……
不等他问些什么,姜月姝便拉拉他的袖子,低声道?:“我在佛寺求了好多符,这是桃花符,据说很灵的,元哥哥若日日佩戴,定?能很快喜得良缘。”
周元毅收下荷包,看着眼前还只有十二岁的小姑娘,心?里暗骂:最?少也要等三年,这符灵个屁!
……
借着知己的名义,两人度过了两三年“单纯”的挚友时光。
直到那日,周元毅照例在约好的时辰来找姜月姝,刚走到窗口,迎面便砸来了一大本书。
他下意识要躲,却又立住了没动,老老实实被书砸中,才利落地翻窗进?屋。
和?姜月姝相处这么几年,周元毅都修炼成精了,笑?着捡起书,道?:“这是怎么了,谁敢惹我们小月亮生气?”
他宠起姜月姝来,简直没有底线,要星星不给摘月亮。
姜月姝本就是蜜罐子里泡大的,被他这么变本加厉地宠着,脾性便更骄纵了,对着旁人倒还好些,对着他丝毫不掩饰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