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一跤惊醒了班里的同学,几个同学过来把我扶起来,我回到座位上就自己趴在桌子上。有同学围过来,关心情况,我是一点也不想理她们,丢脸死了!
班长去找老师,我打电话给陆枫。
陆枫当时在高二,我们还是在一个学校,不过高中部和初中部在学校的两边,中间隔着一个小花园,一般没有特别情况,大家基本不会跨越楚河汉界,各自守着自己的领地。
上课了,我还是自己趴在桌子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脑海里就一个念头,我的牙没了!它不会再长了!
在等陆枫的过程中,就像当时第一次来生理期的时候。当时是坐在停车场,身边走过一个又一个的同学,害怕他们发现我的窘迫。
这一次是在教室,他们都已经知道了。我虽然趴着,但还是感觉他们都在看着我,敏感的在心里想,他们会不会觉得我很笨,除了学习好一点,其他的什么都不会!连出个门都会摔跤!
又在心里否定自己,自己现在学习好这一个光环也没有了。
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我确信陆枫待会一定回来的。上一次我对于陆枫并没有这种信任,这是时间给我们给予彼此的信任。
陆枫从他们教学楼跑过来,气都还没有喘匀,额头上还冒着汗珠。他站在我们教室门外面深吸了一口气,平缓了一下呼吸,轻叩我们教室的门,
“老师你好!我是陈橙他哥哥”
上课的老师也早就知道我的情况了,停下授课,示意我可以离开教室,先跟哥哥回去。
我顶着大家的目光,用尽量正常的神情走出教室,我的面子要撑住。只有我知道,看到陆枫的那一刻,鼻子一阵发酸,眼睛开始湿润。
我们教室的后门,出去就是楼梯间转角。我刚从后门出去,一下扑进陆枫的怀里。
在楼梯间口,哇的一声开始大哭起来。现在的陆枫比我高大很多,我害怕声音太大,就把脑袋埋在他的胸膛前,紧紧抱着他哭,哭得涕泗横流,眼泪鼻涕全揩他校服上了。
陆枫当时在高中部,下课时间我打电话给他,他没有接到。后来是我们班主任打电话给他们老师的,他们老师跟他说,你妹在初中部摔了。
他一听到消息就一路飞奔过来,我一出教室就抱着他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陆枫当时都被我哭蒙了,这是他第一次见我大哭。
他一边用手轻抚我的后背安慰我,一边关切地问我怎么了?摔着那了?
等我哭够了,顺好气之后,我张开我一直捏在手心里的半颗牙,一脸委屈的告诉他,
“我的牙没了!”
当时我脸哭得红红的、脏脏的,陆枫是又好笑又心疼。
请假回家之后,陆枫带我换了一身衣服,打电话跟我妈说这件事,就领着我去医院,一路上我就跟着他挂号、就诊,中途谢君雅就赶过来了。
诊断的是,幸好没有伤到牙神经,就先给我做一个根管治疗,预防牙神经感染。牙是不可能再长出来了,只能之后做一个烤瓷牙。当时未成年,牙的骨骼可能没有发育完全,医生建议过两年再做,这也意味着,我要有一两年只有半颗牙,我的内心是抗拒的。
做根管治疗的时候,那个医生姐姐看上去很温柔,给我的牙龈打麻药,刚开始扎进去的时候有一点痛,后来就没什么感觉了,就知道她拿着各种工具在我的口腔里钻来钻去,他的动作很轻柔,有可能是我打了麻药的原因,不过她身上有特殊的味道,就是补牙专用的胶水的味道,闻起来很特别。
做完牙出来,陆枫问我,
“疼不疼?”
我说,
“没什么感觉”
我妈就说,
“麻药劲还没过呢,待会有得你难受的”
我妈就开始数落我说,
“走路都不会好好走,平地都会摔,也是幸好没摔伤其他的地方!”
我在后面听着她一边开车一边数落我,我一句话都不想说,我也不想这样啊!陆枫就在旁边,幸灾乐祸的笑。
他也不忍心见我一直被我妈念叨下去,就趁机打断我妈接着数落我的话,
“谢姨,逞她现在不疼,先去吃点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