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先的监察厅9层,没有人敢发出半点工作以外的声音‐‐哪怕他们的首席执行官先生对此根本没有做出任何条例上的规定,但所有人就是默认,不要用这些杂七杂八的声音打扰首席。
可有一天首席好像忽然变了。
史蒂文坐回自己的办公桌后,看着桌上的日历,上面用红笔圈出了一个日期。
11月30日。
当晚中枢监察厅首席执行官宋风止,在回家途中与边境战区陆厌声元帅发生冲突,受伤入院。
在紧接着的一行日历里,史蒂文的待办区域写的满满当当。很显然那是紧锣密鼓的一周,那应该是被工作压的甚至喘不过气的一周,但史蒂文现在回想起来,脑海里却都是一幅幅生动的画面。
他去医院探望首席给他汇报工作的时候,首席和陆元帅之间那种旁人插不进去的相处氛围。
首席和陆元帅对视一眼,向来冷淡到可以用凌厉形容的脸色瞬间消融,开出一朵小小的花来。
首席给他们布置工作的语气不再像以前那样……机械、冰冷、不可违抗‐‐当然他没有说以前首席这样不好的意思,这是一种很高效的工作状态,在监察厅这样特殊的部门非常行之有效,也是必须适应的工作状态。
但对他们来说只是&ldo;工作状态&rdo;的东西,在日复一日的生活里,他们的首席似乎也一直在遵循,从来都没有变过。
史蒂文曾经听见胆大的下属偷偷讨论,说宋首席就像个工作机器。
那天,向来好脾气的史蒂文把他们骂了一顿。
史蒂文是个beta,是个在院长大的beta,宋风止出任监察厅首席执行官的那年,大一的史蒂文看到报道里向来高高在上的、轻蔑的贵族锒铛入狱,而那恰好是他的仇人,那个人的脸的这辈子都忘不了。
&ldo;监察厅&rdo;的名字被宋风止、被这个刚刚毕业的年轻人,用尖利的刀锋和血刻上了帝国的政治中心,也刻进了许多少年人、年轻人甚至更权高位重的人的眼里。
帝国贵族在权力中心盘根错节,像一部巨大的、吃人的机器,史蒂文记得以前有很多人说,只有另一尊更无情的机器才能杀死现在的机器,而世界上怎么可能存在这样的人?
宋风止的出现给了他们希望。
史蒂文就是他们其中的一员,有幸一路追着宋风止的步伐走到了监察厅。可当他真的作为首席秘书,第一眼见到宋风止之后,只觉得满腔的热血都被浇的透心凉。
‐‐并不是寒心的那种凉。那种感觉就像一个人靠近了一片冻了千万年的冰原,从头冰到脚底。
宋风止面无表情,银白的眸子像刀锋一般冷冽,对于史蒂文这个新上任的工作兼生活秘书,甚至没有问他的名字,只看了他一眼:&ldo;两个工作原则‐‐效率,底线。&rdo;
史蒂文磕磕绊绊地弯腰点头,在抬头却只看到宋风止远去的背影,更多的同事跟在后面,语速快却清晰地汇报着一条条繁杂的工作。
后来史蒂文拼尽全力追上同事们工作的脚步,整个人连轴转到一度没有世俗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