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予想与他争论,可要说话发现实在是难受。手指有点凉,胃部很慢的那种痉挛反复延续,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汗毛竖起的胳膊。
她冷,他拿过桌上的热水瓶,把自己的外套盖到她身上。
两人手指无意相触,她想收走,他却牵住了她的手,捏着那个水杯,握着她的手攥着。温知予感受到了,她闭着眼,不敢吭声。
他说:“就把今天当做一场梦。一趟列车,一趟已知终点的二十三小时。”
温知予说:“你刚刚在那边不是玩得挺开心的吗。跟朋友,跟那些女生。”
“打了个牌,就是普通讲话,我没理她们。”
说着,他又不算笑地扯唇:“以为你睡着了,原来听着呢。”
“没有。”
“不管有没有,温知予,起码今天别拒绝我,行不行。”
外套下,他们的手指悄无声息抵着,缠着。
她捏着那个滚烫的水瓶,他的手包裹着她的手。她又感受到记忆里的柔软温凉,又想到那个春夜他们手心的汗。
她身体终是绷不住了,说:“我想吐。”
他说:“去洗手间。”
他们都起身了,一前一后过去。7-8车厢连接的洗手间有人,他又扶了她去盥洗室,门虚掩上。
门外还站得有人,火车摇摇晃晃着,顾谈隽拿了个杯子给她,说:“吐这里面。”
她抿紧苍白的唇,摇头。
“很难受。”她只说。
“难受的话就吐出来。”
她还是摇头。到这了才发现,她其实并不是想吐,那是种心理上的,她压抑,她喘不过气。
她看他的眼睛,说:“真的很难受,顾谈隽。”
他们抬眼对视,像双方都有什么话要呼之欲出。
门外有人经过。
有人问洗手间有没有人,整个世界都好像在欢笑,唯有他们这里寂静万分。
他忽然伸手,把她拉到了怀里。
他们相拥,严丝合缝,在火车的轰鸣声中,盥洗室的门背后。
他说:“难受的话,就把我抱紧一点。没关系,没关系的,不要自己一个人撑,你可以依靠我的。”
她手指有些冰僵。
靠在他怀里,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喉结,他皮肤上的清晰纹理,听见他胸腔的跳动。
他们互相感受着对方的体温。
呼吸都要窒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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