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毕登离开达郸后,想到回纥去做生意,但由于是胡人,处处遭人嫌弃,无奈只能返回了榷场。
宋澈与唐虎鹿囤积在长安的丝绸,一直都有伙计拉到榷场销售,毕登便凭着自己与宋澈的关系,大肆采购丝绸。
七两银子的绢丝进价,拉到大都来他卖十五两一匹,扣除运输与人工以及税收,一匹布的利润能达到五两。
毕登一个月采购五百匹丝绸,收益便可高达一千五百两,且还是在供不应求的情况下。
“毕老板,我想买三匹丝绸,给我家夫人做衣裳,您看看开个什么价儿?”
“宋老板您这么说就太见外了,若不是您赏饭吃,我也赚不了这么多钱啊!”
毕登当即命人挑了五匹彩绢,送到了图雅手中,还打趣了句:“宋老板真是豪商风流啊,到哪儿都有佳人相伴。”
图雅兴奋地捧着丝绸,面若红潮又挡住了疤痕。
毕登送客出门:“那宋老板,下个月我还会去榷场进购丝绸,您多多照顾生意呀?”
“好说好说,一封书信,全都搞定。”
能遇见毕登,属实让宋澈有些意外,同时也让他看到了希望,何不通过毕登建立起与外界的联系,将自己的消息传递出去呢?
果然,多一个朋友,便多一条出路!
“不是每人限购两匹么,为何她就能买五匹啊,你这么做生意也太不公平了吧!”那个叫做塞敏的妇人,见图雅抱着的绢布,满眼都是嫉妒。
毕登笑指着宋澈说道:“不瞒诸位,您们手中的丝绸,全都是来自于这位宋老板,他要是一不高兴,咱胡国人便没有丝绸可用。”
他这话说得一点儿也没错。
“图雅,我们走。”
“嗯嗯。”
宋澈搂着佳人细腰,于众目睽睽之下,大步离开店铺。
宋澈并未急着回去,而是让图雅带着他在大都里转了转。
在他的印象中,游牧民族过得都很粗糙,但真正深入了解后,才发现是自己眼拙了。
胡人们的皮货,牲口,青盐等货物,都能给他们带来不小的财富,且人权被压榨,贫富差距巨大,穷人穷得要死,富人富得流油——能生活在大都里的人,多半都是有钱人,购买力都不弱。
“夫君,你每家店铺都要去看看,又不买东西,到底是要干什么啊?”图雅疑惑不解。
宋澈笑道:“我在做市调。”
“市调?何为市调?”
“市调,意思便是市场调查,物类,物价,客流等等,有了这些数据后,再通过分析,便能得出做什么生意赚钱了。”
“夫君,你要在大都做生意啊?”
“嗯呢。”
没错,宋澈就是要做生意!
如今他身无分文,又时刻都被监视,实在没有安全感。
好在阿尔罕并没有限制他的人身自由,做点小买卖,赚点钱,也方便为日后的逃跑做准备。
胡国大汗肯定不会放他回去,想要离开这儿只能靠自己,可眼下是寒冬季节,草原被大雪封路,即便能逃出城去,也会冻死在茫茫雪地中,所以只能等到明年阳春化雪。
至于做什么生意……
明年二月开春,他一定会逃离,大买卖肯定是不考虑,做点利润不低的小买卖才是他所考虑的方向。
投资小,风险低,来钱快,唯有快消品最合适,而最普遍的快消品,无碍乎“吃喝”二字。
胡人食谱十分简单,不是大饼便是牛羊肉,也正因进食太过油腻,家家户户都离不开一样东西——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