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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 九三年廿九（第3页）
有人如丧考妣，以王莽改制暗讽。p
有人彷徨观望，自觉若能仓廪实亦未尝不可。p
有人野心勃勃，提前拟好了不同的、相悖的文章，静待骰盅揭开。p
只不过，虽然暗流涌动，但公开反对、甚至以“保天下、保圣学”为口号准备拉杆子起乡兵反对的人，倒是几乎没有。p
中央集权还在。p
旧时代的搞钱——养兵——弹压的模式，如今更是登峰造极。p
因为现在的大顺朝廷，不但有钱，而且钱还能随时买到足够的布匹、铁器、粮食，随时可以武装出一支军队。p
实学派手里掌握的力量，或者说他们的新天下，又不只是两省而已，而是一个囊括日本、朝鲜、南洋、印度、西非欧洲市场的也是两三亿人的天下。p
固然说，印度人不是大顺人，但他们依旧纳税、种棉、买货，为这个体系“贡献”着自己的力量。p
固然说，大顺内部的佃农，是大顺人，但他们又不可能跟着士绅走，最多也就是交点租子，“贡献”自己的力量。p
这边有百万生员。p
那边有大几十万的实学弟子、军官团。p
这边有地租收益。p
那边有大工厂、殖民地、大种植园大农场的利润。p
这边有宗族。p
那边有高效的工业封建主义的大公司。p
这边有保天下、护圣道，实则是维护他们的租佃体系和士绅统治的大义。p
那边有天子、朝廷的大义。p
的确，大顺的地方官员，叫节度使。p
但这个节度使，只是用其名，可不是那种节度使。p
看起来，若是皇帝锐意变法，只要别被人打出来一场“昆阳之战”，大约或许说不定变法就能成功。p
似乎，是这样的。p
至少，显学一派是这么认为的。p
然而，看这架势，的确像是要准备这么干。p
再说了，他们也觉得，貌似自己说的对、有道理，皇帝怎么可能不这么干呢？p
然而。p
许多天后。p
一场隆重的、规格极高的葬礼后，暴风雨前的平静般的天下，终于等到了皇帝的一纸上谕。p
昭告天下。p
那些期待的、或者焦虑的、或者兴奋的、或者不安的……p
面对着这纸昭告天下的上谕，却都有一种类似的感觉：p
笃了个大劲。p
放了个小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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