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并不是说不征税、或者不统治。
而是说,在这里,征税是为了摧毁或者扶植印度的某项产业;统治是为了资产阶级更为方便地劫夺利润。
李欗想要通过一些手段,摧毁印度的制糖业,是如此。
刘玉想要通过对种棉业的扶植,发展印度的棉花种植业,也是如此。
可能前者许多加税、而后者不但不加税甚至一定程度的免税。
对于李欗的这个思路,整体上,的确是有可能性的。
好望角以东、日本以西,真正能够在制糖业上竞争的,无非就是南洋和印度。
区别就是,南洋制糖业,可以使用华人、也更倾向使用华人,方便迁民、也方便连接东北大豆产区和甘蔗种植区的贸易。
印度制糖业,即便说种植园主、糖厂主是华人,但他们也绝对不会用大顺的迁徙者,因为用工成本显然高于用本地的印度人,尤其是配合印度的种姓制度和土地制度。
除此之外,倒也没什么“竞争”可言了。
历史上日本在18世纪倒是尝试过引种甘蔗自己榨糖,因为日本的饮食问题,使得日本嗜糖。
但显然,日本尝试自己种甘蔗,与瑞典人尝试自己种桑树养蚕,没有任何区别。这玩意儿,说白了,真就是个看老天爷脸色的产业,你再有本事也没办法在纬度颇高的地方种甘蔗、种桑树。
是以,这一套东西若用得好,确实是非常有助于移民的。不只是南洋,更是松辽分水岭以北。
见李欗已经算是可以熟练地掌握这一套东西,刘玉也就听完了李欗关于剩下两个方向的“大豆市场”的论述。
整体上,思路是可取的。
甚至可以说,是考虑了具体情况、具体问题。
苏、鲁地区的思路,无非就是适当转型,利用海运优势,不必考虑粮食不足,强制赎买后发展小农经济的经济作物。
而日本地区的市场,则是以苏鲁地区的农业作物转型为基础。
一来日本的稻米可以继续增大出口。
二来日本也可以适当发展一下铜、硫磺等采矿业。
三来嘛,就是日本的人口压力、各藩的地租米收入、苏鲁地区工商业继续发展后的粮食需求等,也会促使日本在知道豆饼可以肥田后,作为一项进口的国策,来扩大贸易。
至于说日本人吃的那点味曾、酱油、纳豆什么的,并不是主要的市场增长方向。
大豆毕竟是一种经济作物。
如果这要是已经到了后膛枪、甘油炸药的时代,大豆作为上等的油脂作物,若是赶上一场世界大战,倒是也能大规模产业扩张。但现在,这个方向就暂时不必考虑了。
日本的土地制度,封建藩阀的大米收入,日本人口的增长压力,大顺这边沿海地区工商业发展对稻米的需求,应该说,李欗的思路是清晰的。
只要大顺这边凭借已有的军事上的优势略加手段,日本完全可以成为本土、南洋之外的第三大大豆消费市场。
既有了这三大市场,只要再把运输问题解决了,李欗所说的松辽以北一年移民十万的数字,倒也完全不夸张。
甚至于,可能更多。
并且,鉴于这种完全商品化的种植业发展,半工业水平的农用机械的采用来降低成本、替代人力,也是完全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