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略掉那些喋喋不休的赘述,里沙听到了一段比她预想的,身世背景板更离奇荒诞些的故事。
童磨路过的村庄极其偏僻,过着相当封闭淳朴的生活,有项流传千百年的传统,每隔十数年,村里的巫师就会从新生儿中挑选最漂亮的一个,奉为神子或神女。
神子神女的生身父母会拿到一笔钱作为生出他们的奖赏,也从此和他们没有关系。
他们被抱离父母的居所由专人妥善照料,照顾他们的人不会同他们说话,也不理他们的哭闹,绝对不会和他们有任何互动,只定时喂食擦洗。
这样养到年满十岁才见外人的神子就是完成品了,不动不言无思,空茫的视线落在人身上时亦没有任何意义。
这就是所谓无垢无染的神之子了。
说完这个故事,童磨满是爱怜地叹息一声,“多么可怜,只是看着那样的你,我的眼泪就不由自主地眼眶里流下来了呢。”
他像是回忆起了当时的心情,抹了把眼角,用带着鼻音的声音说:“我立刻就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把你……把承受苦楚却不自知,甚至连求救都不会的神女带回教中呢。”
……真是让人不快,里沙心想,虽然多半只是系统准备的布景板,但真是打心底里让人觉得厌恶。
童磨继续说:“我把你接回教中,每天都和你说话,试图让你醒过来,寒暑日暮,日日不息,可惜神女你依旧懵懂无知……就这样过去十几年了呢。”
他略松开些,看了眼怀里女孩那双异常明亮清醒的眼睛,感伤道:“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你终于还是醒过来了。”
“我这些年的付出没有白费,本来都已经有了你大概永远都醒不过来的思想准备了。“
说着,他又抱紧了里沙。
“神女在这世上没有值得依赖的亲人,也没有朋友,空白一片的过去,也根本没有留恋的必要,真是可怜……不过没关系的,我会像父母手足那样照顾你,爱护你,起码,至少,你是绝对能够依赖我的。”
铺垫迂回,起承转折,原来是要弄pua这套啊。
这我可太熟了,你这么嫩的手法我十年前就懒得玩了。
里沙漠然地想,她现在应该配合对方演一下,挤几滴眼泪出来,最好再作出副自怜自伤的模样,好把戏唱下去。
她干巴巴地眨了下眼,发现实在是做不到。
别说哭了,她简直想笑——都怪童磨这家伙演得太假太浮夸,害她入不了戏。
里沙撇了下嘴,微低着头把头脸埋进童磨怀里,隐约觉得他身上传来股极淡的,却让人无法不在意的冷香。
是熏香吗?
她脑中极快地转过这个疑问。
”……我实在是太感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