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张婉珍住院的事,颜釉这个周末没能跟霍随洲一起回霍宅,也没有履行之前跟霍母说好的逛街的约定。
但事出有因,霍母十分体谅。只是她已经从霍随洲那里知道颜釉和她母亲僵硬的关系,对张婉珍也只是点到即止的慰问,更多的还是关心颜釉的心情。
颜釉提着保温桶去了医院,让原本陪床的谢思雨回去。谢知辰正坐在床边给张婉珍削苹果,看得出他做的很不熟练,但还是很认真。
见到颜釉进来,他还很主动地问她要不要吃。
“不用了,我不吃,谢谢,”颜釉对着谢知辰笑了笑,又对他说道,“我有话跟妈说,你先出去一下。”
谢知辰乖乖点头,张婉珍却不满地问她:“什么话不能让辰辰听?”
颜釉没说话,只是目光平静地看着张婉珍。
莫名地被女儿的气势压住,张婉珍瞪了她一眼,从抽屉里拿出钱包,给了谢知辰一百块钱:“辰辰,你去买点东西吃。”
语气相比较起刚才跟她说话,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谢知辰拿了钱出去了,还很贴心地帮他们关上了门。
“你让我住这种单间病房做什么?”张婉珍喋喋不休地数落起了颜釉,“这种住一天好几千,辰辰上学要花不少钱,你又不补贴家里。”
颜釉不以为然:“那是你们的家,我没有补贴的义务。病房是我男朋友专门找人给你安排的,一般人想住还住不上。不过你放心,费用我们出。我给你请了护工,今天下午就会来。毕竟我和谢思雨都要上班,你老公又指望不上。”
颜釉轻飘飘的语气惹得张婉珍有些发怒:“你是不是看我没死专门来气死我的?”
“你怎么会这么想?”颜釉有些惊讶,“我只是陈述事实。好了,我们来说正事吧。”
张婉珍听了微微一愣,有些不解:“正事?”
“对。我没有补贴你家庭的义务,但我对你有赡养义务,”颜釉不疾不徐地说道,“我和我男朋友商量过了,以后每个月我会给你三千块的赡养费。你不要觉得少,毕竟我十五岁之后,你没有关心过我,也没有为我花过多少钱。爸爸的保险金和赔偿金都在你那里,按理来说我也有份,但是……算了,”颜釉风轻云淡地说道,“都给你好了,虽然你应该也没剩多少了。”
张婉珍死死地盯着颜釉:“你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不止如此。”颜釉发现自己现在在面对张婉珍的时候,内心已经不会起什么波澜了,甚至连失望都没有,因此,她甚至还能露出微笑,“以后再有这种生病住院的事情,我也会承担一半的费用。你不用这么看我,好歹,我们也做过十五年关系不错的母女。但你的其他事情,我不会管,也希望你们不要再打扰我。”
被霍随洲问过要怎么处理他妈妈这边的事之后,颜釉就跟他商量过几次,加上这次张婉珍突发心梗住院,两个人敲定了一个最终的方案。
张婉珍沉默不语,脸色变得越发难看:“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冷漠?”
“造成我冷漠的罪魁祸首竟然在问我这个问题,”颜釉失笑,“你知道吗?星期五晚上,我接到思雨电话的时候,其实刚从程家出来。程伯伯和程伯母知道我谈了男朋友,要帮我把把关。但这件事,本来不应该是他们做的。”
说完之后,颜釉站了起来:“在我十五岁之前,你也会用刚才对待谢知辰的态度对待我,但现在,你连我喜欢吃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能有什么办法!”张婉珍嘴硬地辩解,“你爸突然死了,我一个女人带着你怎么过!”
“如果这就是你接下来十几年完全忽视我的理由,那我接受了。”颜釉微微一下,站起身来,“我要说的说完了,先走了。”
颜釉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张婉珍冲她喊了一句:“你走,你走了以后就别再来见我这个妈!”
“你以为我很想见你?你差点儿毁了我所有幸福的可能。”说完这句话,颜釉就推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就在颜釉来找张婉珍的时候,霍随洲正在住院楼下跟谢思雨谈话。
“公司现在在北城有个项目,但是参与的话就得常驻北城,”霍随洲不紧不慢地说道,“如果你想去的话,我可以调你过去。”
这也是颜釉和霍随洲商量过的。谢思雨习惯了不管有什么事都来找颜釉,但颜釉不可能永远做她的庇护,霍随洲就想出了这个办法。
谢思雨小心翼翼地问道:“我、我够资格去吗?”
“当然不够,”霍随洲说起话来毫不客气,“我是走后门让你进的。但这个项目你进去,可以得到很好的锻炼,还可以远离原生家庭。”说完之后,霍随洲看了眼时间,“你姐差不多要出来了,我先走了,考虑好了就联系我。”
“不用考虑了!”谢思雨急忙说道,“我想好了,我愿意去!”
霍随洲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只是点点头:“知道了,明天我会让人事那边做安排的。”
“谢谢姐夫!”
“嗯。”
谢思雨走了之后,霍随洲在住院楼楼下等颜釉,没一会儿就见她从里面出来了。
霍随洲不由得眼睛一亮,就发现颜釉也看到了自己,脚下步子都加快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