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仪摇了摇头,挤了湿帕子替王太后擦手:“皇祖母危急时最想见的人是我,我是她最牵挂的人,得在这守着她等她醒来。”
谢纾深深地望了明仪一眼,不再说什么。
“夫君。”明仪眼巴巴看向谢纾,“太医说祖母这病需得好好调养些日子,不能落下病根。这些日子我需留在大慈恩寺照料。”
谢纾挑眉:“所以……”
明仪歉声道:“我会在寺里住一阵子,暂且回不了宜园了。”
苏晋远死后,朝中尚有许多琐事未处理,谢纾脱不开身每日往返大慈恩寺。
这便意味着他们又要暂别。
谢纾自是不愿意再与她久别的,只他也明白,明仪下定主意的事,不会轻易改变,只好轻叹了声,纵容她道:“好。”
“不过别忘了老规矩。”
“好。”明仪小鸡啄米般地点头,见四下无人,轻啄了啄他的唇,连哄带应,“会照顾好自己,每日都给夫君报平安。”
门外响起乘风的轻咳声,谢纾知道他该走了。他低头吞掉明仪唇上的所有口脂才离去。
谢纾前脚刚走,一直躺在拔步床上的王太后缓缓地睁开眼,唤了声:“姝姝。”
姝姝是明仪幼时的乳名。
明仪回头坐到王太后身边:“您、您什么时候醒的。”
王太后虚弱地抿了抿唇,浅笑了声:“就在刚刚他抱着你低下头的时候……”
“您、您。”明仪脸涨得通红,“没看到什么吧?”
王太后摇头。
看是没看见,倒是听到了一些露骨的啧啧声。
明仪见王太后摇头,送了口大气。怎么也不好被长辈瞧见她跟谢纾亲热的样子,实在过于失礼。
“姝姝,哀家想喝水。”王太后扯开话头道。
明仪忙倒了一小碗水给王太后。
王太后小口抿着温水,目光落在明仪尚还飘着红晕的脸颊上,她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问:“他……对你好吗?”
王太后口中的他,自然指的是谢纾。
明仪羞红着脸老实告诉跟自己最亲的祖母:“起初有些不好,后来很好,以后大约会更好。”
王太后眼眸中藏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沉默良久,对她笑了笑:“他对你好,我便放心了。”
谢纾出了厢房,芸娘跪在院门前向他请罪:“王爷恕罪,奴婢不是故意要去打搅殿下,真的是以为太皇太后病危撑不住了,想着临终前能让她再见殿下一面,这才……”
谢纾闭了闭眼,扔下一句:“望太皇太后好自为之。”便出了菩提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