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仪仰躺着睁圆了眼,倒吸了一口凉气,四肢百骸一阵瑟缩,晕红了脸,似怒又似羞:“你……提前喝了避子汤?”
他早就算好了,算好他们会像现在这样。
谢纾扣着她的双手,轻缓迎合着她动:“嗯。”
“有备无患。”
明仪:“……”
入夜后,谢纾躺在明仪身侧,一手揽着她,闭眼入睡。
明仪靠在他怀里睁着眼。
男子所用的避子汤并不常见,药性寒凉,比女子所服的汤药更为伤身,故而一般男子极少会“牺牲”自己去服这样的汤药,多是用在身份卑微的小倌身上。
谢纾也用了。
虽说方才在长公主府门前,明仪放了话,要谢纾服侍完立刻走人。
可他此刻睡熟了。
看着谢纾这副愿意为了好好服侍她,摒弃以往的高高在上,卖力讨好的样子。明仪一时也不好开口赶人。
明仪抬指点了点谢纾的鼻尖,欣赏着他精致的脸,谢纾熟睡的侧脸,轮廓分明,少了几分平日的凌厉,看上去多了几分别样的温柔。
他的美貌着实让人心生动摇。
不成!
明仪摇了摇头让自己的脑袋保持清醒。
从前谢纾之所以在她面前那般肆无忌惮,多少也是仗着这张脸。每每惹她生气时,总靠出卖色相来让她心软。这招百试百灵,也难怪他会那般有恃无恐。
她怎么能被同样的招数给拿下?
思及此,明仪忿忿地将躺在她身侧的谢纾摇醒,冷道:“服侍完便走吧,我说过不留人过夜。”
明仪本以为谢纾会很难缠,赖着不肯走,却不想在听见她冷言冷语后,谢纾听话起身,套上外衫便打算走。
临走前,谢纾问了明仪一句:“今日服侍得可还妥。”
明仪噎了噎,好半天红着脸不自在地“嗯”了一下。
谢纾又问她:“那下回什么时候能来服侍?”
明仪:“……”这回才刚结束你就在想下回了?
“暂且不必。”明仪义正言辞回绝了谢纾。
谢纾没多问,静静地转身,这个背影看着多少有些失落。
明仪第一次知道,谢纾于卖惨一道上也造艺非凡。
也不知怎么的,明仪对着这个受她冷落“可怜兮兮”的背影,一下脱口而出:“你……服侍得还挺……不错,不过收容所那还有好些事需忙,近日不得空。”
“好。”谢纾道,“我等殿下。”
谢纾目光淡淡,语气也淡淡,可明仪莫名从他的话里听出了点祈求她早日垂怜的哀怨之感。
“注意身子。”最后留下一句关怀的话,谢纾“依依不舍”地离开了长公主府。
过了会儿,云莺推门端着碗姜汤进来。
明仪瞥了云莺手里的姜汤一眼:“我没吩咐你备这个。”
“王爷临走前吩咐的。”云莺道,“您每回来小日子的时候都不舒坦,今日您坐在看台那吹了不少风,秋日风凉,他怕您受寒,眼瞧着月信将近,若是受了寒,怕您又疼得难受。”
明仪心间一暖,可暖过以后又有些淡淡的不安。她有些怕,这样的关怀只是昙花一现,只是谢纾为了哄她回去才会这样。
长公主府门前,侯在马车上小睡的乘风,见谢纾从府里出来,揉了揉眼睛,叹道:“您今晚又没能过夜?”
“闭嘴。”谢纾冷冷剜了他一眼。
谢纾上了马车,长公主府渐渐消失在他视线里,他闭上眼,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