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仪点头,扯开些许衣襟,抬眸看出了谢纾眼中某种隐晦的意思,涨红了脸。
谢纾问她:“可以吗?”
狭窄的船室,轻晃的船身,闷热潮气弥散满室,河水拍打船身发出不规律的清脆响声,似此刻明仪胡乱跳着的心。
明仪望向他,羞怯低头,小声朝他道:“把胡子剥了,一会儿扎到我。”
谢纾笑了笑,取下胡子,捉住她吻上,正抵在墙上吻得兴起。
却听隔壁忽传来一阵郎朗读书声,是住在隔壁的田秀才。
他正背着:“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谢纾:“……”
明仪:“……”
这艘小船膈音实属不佳。行事多有不便。
明仪挣扎着去推谢纾。
谢纾无奈松开明仪,叹了口气,抬起指尖擦了擦她唇边晕开的口脂,把她抱回原处,轻拍她的背安抚。
这阵子怕是有的忍,至少在船上的日子,一字记之曰:忍。
入夜后,燥热缓解,河风阵阵带来清凉。
明仪在房里闷了一天,好不容易趁着机会,走出船室透气。
明仪提裙走上甲板,依靠在船沿的木栏杆上吹风。
河水连接着天际,漫天星斗映照在湖面之上,泛起粼粼波光。
清风拂面,吹得明仪格外舒适。
“小心。”船沿的栏杆有些年头,谢纾伸手捉住她的胳膊,把她捉离木栏。
明仪满目温柔,引着他抬头去看天上的星。
“夫君。”她告诉谢纾,“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多星星。”也没想过有一天能离开京城,出去看看。
谢纾带给了她太多太多第一次。
谢纾笑了笑,低头看她,在她眼里看见了满满光华。
他微一愣,似有某种别样的情愫在心间升起。
月色之下,只闻得河水拍浪之声,两人默契不语,沉醉在静谧夜色中,似在等对方先开口说些什么。
可谁也没开口。
静默中自不远处传来生人的脚步声。
是同坐一条客船南下的商贾李成。李成显然也是来甲板上乘凉赏景的。他在甲板上见到明仪和谢纾,神情自若地朝二人寒暄:“你们也是出来吹风的吧?”
谢纾朝他淡淡看了眼“嗯”了声。
李成目光透着商人的精明,他自下而上打量着谢纾,见谢纾虽只穿了普通锦缎,举手投足却一派端方,笑道:“听闻兄台也是南下经商的,不知兄台是做何买卖的?”
干商贾这行的,走南闯北,最重人脉和消息,他这一问倒也在情理之中。
谢纾:“布匹。”
李成笑笑:“听闻金陵所产的单丝罗很是不错。”
谢纾闻言敛眸,看向李成的目光一沉,默了片刻,回了句:“单丝罗产自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