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别重逢「两名旅人仰望天际之夜恶魔降临城堡丶国王携宝潜逃王妃泪洒圣杯丶乞求原谅;士兵持剑自裁,血染遍野……」凝视着泛黄纸张上已然褪色的铅字,唐泽默默将它折起,看向。」间宫贵人摇了摇头,「虽然将它视作乌丸家的家徽也没错,但乌丸莲耶先生并没有留下子嗣。他的产业在他死后交给了几位集团的得力下属以及职业经理人打理,慢慢分割成了几个不同的集团。不得不说,这件事其实挺可惜的,如果乌丸家后继有人的话,他的继承人就算不是亚洲首富,当个国内的首富肯定是没问题的。」间宫贵人说这话的时候多少是有些唏嘘的。如唐泽很早之前说过的那样,日本在家族继承方面更重视姓氏而非血缘关系,也就是说,家族的形式本身比亲缘关系更加重要。就像间宫贵人自己,他的父亲包括间宫满,都是入赘了间宫家的女婿,所以他这个长女的儿子依旧称呼间宫家的老太爷为祖父,并且是家族一部分产业的继承人。乌丸莲耶没有后代这件事其实不太影响乌丸家的延续,如果他在死前愿意收养孩子,将姓氏继承下去的话。他的行为其实是令一些富豪费解的,毕竟是曾经盛极一时的财阀掌舵者,居然没有为自己的产业准备好继承人,这件事其实相当有违常理。深知内情的唐泽没什麽笑意地扯了扯嘴角。老登当然不会没事干给自己找个继承人啦,人指望千秋万代唯我独尊呢,找个继承人不是给自己添堵吗?他还正好能藉助自己的死亡脱身,将过于庞大引人注目的产业分割成不同的部分,伴随着社会身份的死亡,彻底成为隐藏进黑暗中的庞然大物……「所以,这栋黄昏之馆其实是没有被继承下去的。」短暂鄙视了一会儿做长生不老梦的老登,唐泽将重点重新拉回手中的信件行,「现在这座城堡在谁的手上?」「唔,你这麽问的话,我还真的不太清楚……」间宫贵人摸着下巴沉思了片刻,摇了摇头,「没听说有谁接手了这里来着。可能是当年发生的命案太过血腥而且惨烈,加上还有这种不太吉利的名声,所以没人愿意接手它吧……」说到这,间宫贵人短暂卡了下壳,扭头看了眼祖父的画像,乾咳两声,闭上了嘴。这话,他好像没什麽权利评价,整的好像他家不是一样……唐泽重复翻看了照片丶谜题以及信件,想了想,背过身去,用第三只眼快速扫过了三样东西。一道微弱却格外璀璨的光芒,突兀地出现在了陈旧的黑白照片上,就好似这张老旧的相纸上突然附加了什麽特殊的印刷工艺似的,令这栋阴沉沉的哥德式建筑陡然之间变得璀璨起来。这是唐泽已经很熟悉的宝光,属于秘宝丶或者说,属于认知世界的力量传递而来的特殊光泽。他将照片拿起来,稍微变换起了观察的角度,确定照片上的光芒没有流动的迹象,更像是被胶片完全定格在图像上一般,才大概能肯定自己究竟看见了什麽。「四十年前啊……」唐泽捏着这张脆弱枯黄的纸,转过身,用尽量自然的微笑看向间宫贵人,「贵人先生,介意把这张照片送给我们吗?您也知道的,我们社团对这种古堡和传说一向很感兴趣……」「如果你有需要的话,这封信就送给你们吧,当作是你们替我找到真相的酬劳。」间宫贵人洒脱地摆了摆手,「毕竟是四十年前的东西了,现在这座城堡到底在哪里,很多人估计都找不到了。」唐泽笑了笑,也没客气,小心地将存放了过久已经破损的很严重的纸片收进包里:「确实有这种可能。所以才需要照片嘛,说不定能有找到它的机会……」「那就太好了。」间宫贵人微笑起来,「要是你们找到了谜题的真相,介意和我分享一下吗?没有别的目的,当年祖父没能参与破解这个传奇的城堡谜案,心里应该还是有不少遗憾的。」「……当然。」唐泽转过头,与听见了乌丸莲耶的名字之后本能地向后退缩两步的灰原哀对视了一眼,「要是,有机会的话。」————一片湛蓝的色彩在眼前展开。长长的锁链穿过无穷无尽的沉静色彩,来到了面前。然后是上升,不断的上升,穿过炽热的火光,穿过无尽的长廊,穿过洁白的月辉,融入璀璨的光华当中。隐约恢复了一点意识的萩原研二恍惚地感受着温暖的光芒,想要转过头,极力向着来处望去。只来得及捕捉到一抹微弱的烛光,以及那诡异的丶被边缘的金色包裹住的,日食般的瞳孔……「……要说什麽?」「还能说什麽,我……」「……你之前不是还在说,要是有机会的话……」耳中依旧回荡着轰然的耳鸣声,萩原研二花费了一段时间,才勉强从安静下来的环境当中分辨出一些隐约的人声。十分熟悉的声音……不,不只是熟悉那麽简单……那是他都已经认为,再也不会听见的声音。萩原研二恍惚了片刻,用尽全力,慢慢睁开了双眼。映入他的眼帘的是刺眼的方形顶灯,以及站在他身边,背着光,俯视着他的家伙的脸。萩原研二愣愣地注视着这一幕,张了张嘴,花费了一些时间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小阵平……你怎麽,来医院看病人,还戴着墨镜啊……」「你……!」在静默中酝酿了一会儿情绪的松田阵平被他这句话说的破了功,咬紧牙关,用力拍了对方胸口一巴掌。这家伙,真的是……!被势大力沉的一击打得呛咳了两声的萩原研二忍不住抗议:「喂喂,这样对烧伤患者不好……吧……?」说话间,他缓缓找回了自己的五感,试探着动了动手脚,抬起了自己的右手。防护用的护手还套在手臂上,五根手指没有分毫的损伤,连练习拆弹用的工具而磨出来的薄茧都在指根好好保存着,因为他先前捏紧着钳子而留下两道泛红的压痕。脑袋中上一刻还沉浸在灼烧的剧烈痛苦中的萩原研二大为震撼。「现在的医学,已经发展到能把烧伤恢复到这种程度了吗?」他来回翻看着自己的手掌,无比惊奇。以他当时面对的场景,他以为自己能活下来就已经根本是奇迹了来着……松田阵平深深吸了口气,开口想要说什麽,目光触及萩原研二身上的防弹衣,又克制不住地咬紧牙关,有些狼狈地背转过身去。后退了两步将空间留给他们的诸伏景光看见这一幕,也不由吸了口气,转移开目光。他能理解松田阵平的心情。就像是诸伏景光醒来时连胸口的弹孔与血迹都还存在着,松田阵平也是依旧穿着他的那身西装一样,从旧时光中被生生重新拽回时光河流的萩原研二穿着的也是他牺牲时的打扮。那套属于爆炸物处理组的丶他为了能完成更精确的操作,而选择的精简的防护装备。他想,松田大约是想好好欢迎萩原回来的,给他一个拥抱,也或者是一记老拳,总之,不该是这种令人想要落泪的气氛。
可只要看见他现在的样子,看清他那张停留在了七年前,格外年轻的脸,想要控制住情绪又是那麽困难。他尚且如此,七年前的那个下午,眼睁睁看着好友一去不回的松田阵平受到的冲击只会更加强烈。揉了揉还在阵痛的后脑勺,没明白气氛为何这麽沉重的萩原研二慢慢坐起身,环顾着周围的环境,脸上的表情很快变得一片空白。他再次低下头,看向自己从头到尾完好无缺的身躯,又看向背朝着自己,低头不知道在忍耐着什麽的松田阵平,终于意识到了情况有些出乎自己的意料。这里无疑不是医院,而且远远不是陌生那麽简单。不仅是散落在沙发床周围的纸张与资料,悬挂满了半边车身的屏幕丶更远处挂满了不妙的东西,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固定架,都仿佛是来自什麽特异的科幻片中的产物一般,是完全超出他认知的东西。他的视线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