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了好,烟就是害人的玩意。”蒋正蹲在台阶上,“我听周奶奶说小辞爸爸去外地打工了?”
周兮辞抱着枕头去敲了隔壁的门,陈临戈不知是没睡还是一直听着这边的动静,门开得很快。
周兮辞耳朵一热,举起拳头要揍他。
现在长大了,死亡变成了一件很清晰的事情。
她抹着眼睛抬起头,“姐姐没哭。”
他抬手在她鼻尖上蹭了一下,“你用脸揉的面团吗?”“放屁。”周兮辞哼哧哼哧,揉得特别费劲,“不干活的人别说话。”
陈临戈走了出去,但很快又回到床边,拨开她的手,将一条温热的毛巾覆在她眼睛上,“敷一会。”
灯一关,屋里霎时暗了下来。
“一起吧。”
一早,周兮辞被闹铃吵醒的时候陈临戈已经起床了,他咬着牙刷走过来关了闹钟,“醒了?”
周兮辞呼吸里都是他的气息,心里慢慢平静下来,哭得酸涩的眼睛也没能抗太久,很快闭上了。
“周叔走了?”
周兮辞松了口气,“周奶奶真是宝刀不老啊。”
“嗯!”小东屁颠屁颠跑过去拿到打火机,递给了陈临戈:“哥哥点。”
“嗯,上了三个月课。”
小东冲着周兮辞吐了吐舌头:“姐姐胆小鬼!”
“你会吗?”周兮辞把面团“啪”地一下甩在他面前,不过没掌握好方向,要不是陈临戈手快,这面团就飞地上去了。
“姐姐不是胆小鬼。”陈临戈低着腰,按着打火机点燃小东手上的仙女棒,回头看了眼周兮辞,缓缓道:“姐姐是可爱鬼。”
红杏每年过年都很热闹,从早上第一顿鸡丝面开始,一天都是大餐,年夜饭是晚上吃,中午那一顿也没含糊。
“嗯。”
“哎。”
这个问题她小时候也问过,那时他们对死亡还没有一个明确的认知,陈临戈回答说不知道。
“舍不得。”陈临戈说:“但又没办法。”
周兮辞忙起身跑到陈临戈身后躲着。
周兮辞转过头和他对视着,手中的焰火燃尽,火光悄然熄灭,可她眼里却有更亮的光。
周兮辞看着手中跳动的火焰,忽然道:“陈临戈。”
周兮辞不太敢放这些一点就炸的东西,把打火机丢给了陈临戈,“你去你去。”
陈临戈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但听到她睡熟的动静,没一会也睡着了。
陈临戈笑着跟在他身后进里屋里,周兮辞正跟着小朋友在揉面团,脸上身上都是面粉。
“你是不是小霸王啊。”陈临戈脸上的笑意还没能完全扬起,看到她脸上的泪水,手搭在她脸上一下一下抹着,“不哭了。”
吃完饭,老老少少坐在一起包饺子。
陈临戈笑着走远了。
陈临戈眼眶一酸,这一阵他也掉了不少泪,眼睛始终都是红的,这会也忍不住有些热。他抓着她的手坐在床边的地毯上,声音低低的,“我是不是从来没有跟你说过我妈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