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她?
谢锦衣的眼神阴沉:“有人画了你的画像送给了陛下。”
来传话的是祁容手下的人,这件事还不够明了?不过是祁容为了讨好他们那位纵情声色的陛下使的手段罢了。
这种君夺臣妻、败坏纲常的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今日是他,祁容还动不了他,若是旁人,此刻怕是已经遭了莫须有的罪名。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最要紧的就是送她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至于剩下的事,他自会妥善解决
“明日晌午迎你入宫的轿子就到了,现在还有时间,我先送你出城。”谢锦衣双手搭在她的肩头,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记住,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害怕。”
吹散的烛影映在元鸢的脸上,她定定地看着谢锦衣。
良久,她却是突然笑了笑:“你刚刚都没有吃几口饭菜,肯定饿了,我去替你传膳。”
可握在她肩头的手分毫未松开:“马车在后院,你现在就过去。”
元鸢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笑着问他:“你想吃点什么?我看厨房昨儿买了螃蟹……吃螃蟹如何?”
“陛下不过是一时兴起,过些日子也就忘了。我放你走也最多由着他骂两句,没什么大不了的。”谢锦衣哄着她,“你就当出去散散心。”
元鸢倔强地回他:“我不走。”
她挣脱他的手,往后退了几步,“我哪儿也不去。”
“你不走?难道你就在这里等着明日轿子来抬你进宫?”谢锦衣皱紧眉头,“你到底懂不懂,那宫里是你能进去的么?”
元鸢抬头看向他:“是你不懂。”
也许是谢锦衣的眼神刺痛了她,她缓缓低下头。
不懂的人是他。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子想要一个人,她又能往哪里逃!
谢锦衣平复呼吸,试图和她讲道理:“我说了,你只要听我的就行了,其他的不用你管。”
元鸢看着他,眼眶微红,哽咽地开口:“那你呢?”
她逃了,他又能怎么办?
谢锦衣道:“以我的身份,又能有什么事?”
元鸢打断了他的话:“你又在骗我。”
如果她真的一走了之,或者她出了什么“意外”,谢锦衣是逃不掉干系的,那位心胸狭隘的陛下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王尚书那样的两朝元老他尚且说杀就杀,连她们昌平侯府也是动辄灭了满门,这位陛下根本没有半点慈悲之心!
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暴君。
既然陛下已经知道她在谢锦衣的府上,无论她是逃了,还是出了任何的意外,陛下都会迁怒到谢锦衣的头上。
就算他们现在可以瞒天过海,日后若是查出来蛛丝马迹,便是犯了欺君之罪,罪加一等。
她想对他笑,凝在睫毛上的眼泪落了下来:“我不能走,也走不了……阿锦,这就是我的命。”
谢锦衣往前一步,握住她的肩头,像是想她将他的话刻在心里:“元鸢,你记住,你的命我说了算。”
谁也不能将她从他身边夺走,天子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