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院。
天色灰蒙,元鸢站在谢锦衣的卧房外。计时的水珠自竹筒滑落到水缸,“嘀嗒”声似响在她心尖上。
房门紧闭,橘黄色的烛光自纱窗泼在台阶上,可到元鸢脚底的时候只剩一片朦胧的影子。
她紧紧攥着掌心,倔强地看着那间房门。
十一扣紧腰刀,十二在台阶旁急得来回转圈,他又看向站在一旁的元鸢,绕到她面前:“到底怎么回事儿?我们将军身手那么好,怎么偏偏跟你出去就出事了?”
面对十二的质问,元鸢抿唇不语,任由他发火。
她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谢锦衣明明只是受了轻伤,可骑在马上的时候就开始昏迷不醒。从太医院请来的医师已经进去快一个时辰还未出来。
难道是那支箭有问题?
十二见她不说话,气得两腮鼓起,正要再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一把腰刀拦住了他,严厉的声音喝止他:“十二,闭嘴。”
十二又气又委屈,哼了一声扭头去旁边站着了。
十一对着元鸢拱了拱手:“十二就是这个脾气,口无遮拦的,姑娘别跟他一般见识。”
元鸢看着面前这个仿若十六七岁的黑衣少年,轻轻摇头。
这里只有她一个外人,他们怀疑她也是理所当然的。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元鸢和十一他们同时仰头看去。
一个神情淡漠的白衣男子从内里走出,手中提着黑黝黝的药箱。
十一、十二赶忙迎过去:“纪大夫,我们将军怎么样?”
元鸢也将注意力都放到太医身上。
纪不归道:“他中了毒。”
“中毒?”十一喃喃重复,“将军他怎么会中毒的?”
“他肩上有箭伤,应当是有人在箭尖淬了毒,欲置他于死地。”
十一和十二更糊涂了,按理说他们将军久经沙场,怎么可能躲不过一支箭?
不远处的元鸢脸色却白了白,原来真的是那支箭有问题。
纪不归叮嘱了几句:“此毒凶险,且世所罕见,好在伤口尚浅,暂且不会危及性命,你们今夜派人好好看着他即可。”
十一抬手作揖:“多谢纪太医。”
纪不归目不斜视地“嗯”了一声,提着药箱走了,十一赶忙跟过去送他上马车。
元鸢看着开了缝隙的房门,终是忍不住想去看他,却在走到门口的时候被十二抬手拦住。
他的眼神明显地写着不信任:“这儿有我就够了,你回去吧。”
元鸢心里担心得紧,不见到谢锦衣是不会走的:“我知道你们不相信我,但我若是真想害他,也不可能在你们的眼皮子底下。”
她的声音低下来,“况且我只是想进去看看他,一眼就行。”
她知道他现在身边有那么多人,根本不需要她的照顾。可他不需要是他的事,无论如何她也要亲眼看到他没事才能安心。
十二挡在她面前的手要放不放的,半晌,他撇了撇嘴:“那你快点出来。”
元鸢郑重地点头:“好。”
十二退到一边,等元鸢进去了他还不放心地趴在门框上往里面瞧,直到一只手把他脖子勾住往外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