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鸢心里甜丝丝的,嘴上仍不忘故意损他:“什么嘛,看起来一点都不威风。”
谢锦衣看着她,难得认真:“是么?我怎么觉得鸢是这世上最厉害的鸟。”
元鸢听得耳根子都烫起来了。
见她一直没接过,谢锦衣问:“你喜欢么?要是不喜欢,我再重新给你做几个。”
元鸢心里急着喊:喜欢,喜欢极了!
可想起嬷嬷们说女孩子要矜持,她只能稳住调子:“这是你做的?”
谢锦衣点头:“跟巷子口的陈木匠学的。”他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夸张地扬起调子,“他还收了我三个铜板做学费呢。”
元鸢又被他逗得忍俊不禁,直到余光注意到他眼下的青黑,一看就是熬了夜的。
她缓缓将头垂得更低,声音也细细的:“笨蛋阿锦。”
她怎么可能真的不理他。
谢锦衣将木鸢递给她,顺势跟她讨饶:“行行行,我是笨蛋,那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别生气了?”
元鸢唇角的笑意绽开,踮着脚接过木鸢,宝贝似的抱在怀里:“哼哼,这一次我就勉为其难原谅你了。”
她情不自禁地用白嫩嫩的手指拨弄着木鸢的翅膀,眼尾、眉梢悉是笑意。
见她喜欢,谢锦衣彻底放心,将带着割伤的手掌藏在袖袍下,唇畔也跟着浮出笑。只要他的阿鸢高兴就行。
“要不要去放风筝?”
“啊?”元鸢抬起头,看着外面天色,“大晚上的放什么风筝?也不怕武侯抓你。”
“谁说晚上不能放风筝?”谢锦衣斜靠在窗栏上,单手环胸。
元鸢白了他一眼,她当然知道谢锦衣是个胆子大的,说了肯定就敢做。可大晚上被武侯追,他回去肯定又要被谢家伯伯揍了。
“外面这么冷,我才不陪你去挨冻呢。”
谢锦衣熠熠地看着她:“可我还想和你多待一会儿。”
扑通扑通,元鸢的心猛地跳了几下,她动了动喉头,想把快要跳到嗓子眼的心咽下去。
她发现这人真是坏透了,怎么老是说些让人脸红的话,偏生自个儿看起来坦坦荡荡地。
见谢锦衣的目光仍停在自己身上,元鸢没好意思看他:“我现在好像还不困,那……那我们看会儿星星?”
谢锦衣仰脸笑了,响亮又轻快地应了一声:“行。”
昌平侯府的院墙很高,四面种着枝繁叶茂的梨花树,风一吹,白色的花瓣就飘啊飘,像浮在水波里。
元鸢和谢锦衣坐在石阶上,说是看星星,其实还是陪他吹冷风来了。好在昌平侯府和威远将军府就是门对门,他们聊再晚也不怕耽误了时辰。
她双手抱着膝盖,低头瞧着地缝里的草,余光却是看着身旁的谢锦衣。
可每一个余光扫过去,都会和他的视线碰个正着。
于是,她只能把脸埋进臂弯里。
“阿鸢,我想去投军,想像我爹和大哥那样上战场、做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