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曜又道:“改天他们要是又发消息,你把我拉到群里,不想回应的时候,我来替你应付。”
“应付”这个词,就用得很微妙。
就像叶云轻说的,如果程景曜不想见到程徽,他和吞吞会替他去看。
有些事真正有血缘关系的人不好面对,交给对方反而会简单许多。
而他和程景曜,本身就是不分你我的一体。
于是叶云轻又笑着应了一声,心里彻底松快了。
叶云轻很快调整好状态,进入紧锣密鼓的拍摄过程。
举办过冬奥的比赛场馆本身也是一个旅游景点,有不少游客来打卡。y城的冬奥体育馆不是当时举办冬奥的主场馆,客流量不算太大,所以剧组才能争取来这里拍摄。
涉及正式比赛,拍摄场面就大了许多,有更多的群演和机位需要调度。好在周导经验丰富,对于大场面也驾轻就熟,有条不紊地执行着拍摄计划。
叶云轻依旧是剧组最忙的一个,有戏上戏,没戏也在练习比赛节目。
程徽术后恢复还算不错,一周后病情基本稳定,在医院待不住,打算回老宅疗养。
程景曜给他安排了家庭医生和护工住家照顾。
程景暄准备第二天出国,在这边待了一周多,国外的事务已经积压了不少。一家人在老宅吃饭,给他送行。
叶云轻那天没有夜戏,通过视频凑了凑热闹,见程徽头发虽然又白了不少,脸色却比前几天好,知道他应当是熬过来了。
只是行动还是不便,得坐轮椅。
饭后,程徽把两个儿子叫去了书房,重申了遗嘱的事,叫他们到时候不必理会程家那些亲戚。
他原本不知道手术室门外那事儿,是那天那几个中年男女口中的儿子,亲自来医院负荆请罪,替父母向他道歉。
程徽当初会赏识他,就是看他有能力,为人也不错,料想是上梁虽然歪了,下梁却自己掰正了,也是不容易。于是也没有苛责他,只是让他“管管”自己父母。
程景曜本来就没把那几个“亲戚”放在心上,后来一打听,是他们听信了什么网络投资理财平台,把棺材本都亏了,还欠了债。
于是把主意打到程徽这儿,想着拉拉关系套套近乎,也许程徽随便从指缝里漏一点,就够他们还债了。
程景曜把这事儿透露给了那人的儿子,听说对方报了警,用法律途径追回资金,并且开始限额支付父母的赡养费,暂时将他们拿捏住了。
“景暄明天回去,你呢?”程徽看向小儿子,“刚刚听你们说,要带吞吞和云霄去看云轻?”
程景曜点头:“你要是无聊,可以让吞……云霄留下来陪你。”
程徽笑了下:“算了,别拘着孩子,我看吞吞确实想爸爸了,让云霄陪他去吧,注意安全
。”
程景曜默了一瞬,心想哪有孩子会不想爸爸?
“嗯,时间不早了,我叫护工过来,早点安顿你休息。”程景曜说着便起身。
“你——”程徽突然开口叫住他,“你和云轻,不打算办婚礼吗?趁、趁我还能动,还能看一眼。”
程景曜:“……我们会考虑,但不会为了办婚礼而办。”
程徽怔了下,浑浊的老眼看向他,缓缓点头:“好……好,你们自己考虑。”
程景暄看向程景曜,想劝他说点好听的,又不好开口,朝他使眼色,他又不搭理。
只见他拉开房门走出去,半侧过身留下一句:“所以你活久一点,说不定就看得到。”
程徽看向门口,浑浊的老眼亮了亮,点头:“好,好,好……”他努力,活久一点。
程景暄看着弟弟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将程徽推回了卧室。
周六,吞吞和大爸爸、云霄哥哥一块去机场送大伯伯,然后自己也搭上飞往y城的飞机。
十一月份,偏北的城市都开始下雪,飞机晚点了一会儿,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天灰蒙蒙的,飘着雪花。
吞吞裹着羽绒服缩在大爸爸怀里,冻得打摆子,上了开着暖气的车子才好了许多。
程景曜捧着他的小脸给他暖着,开玩笑说:“你看,天气这么冷,下次就不带你来了,小心冻感冒,又要吃药打针。”
吞吞立刻抓住他的大手抗议:“我要来!我才不会感冒!”
“阿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