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桥不搭理他,注意到他的视线,把几个面粉娃娃都拿走,放在自己的床头。
空气中安静下来,注意到嵇灵玉在看着他,念桥装作没有察觉。他这几日一直都被关着,为了打发时间自己画了小人儿书。
他用纸页装订成册子,拿了炭笔细细地勾勒,在上面先学着画团子。
团子在嵇雪容那里不知道怎么样了。
原先团子总是在嵇雪容书案上拉臭臭,嵇雪容嘴上不介意,当天就让团子在外面睡。
太子哥哥有时候很坏蛋。
他在床上画小人,直到嵇灵玉脱了外袍,他才略微反应过来,瞅着嵇灵玉,眼中带着防备。
“七殿下,奴才这里只有一张床,你是要睡地上吗?”
……
盛京城门外,嵇雪容领着和畅与方定戎出现在南宫门处,城门处的士兵用刀剑对准了他们。
“新帝有令,任何人不得夜行,若要进宫,明日辰时再过来。”
和畅冷笑道:“哪来的新帝,如今在你面前的是储君,你可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了?”
士兵面无表情,他们只听从皇帝的号令,其余哪怕是原先的储君,没有亲授令牌,也不得通行。
嵇雪容做了个手势,拦住了要上前的和畅。
“我们等一等便是,这个时辰……兴许令牌一会便会送过来了。”
夜晚更深露重,嵇雪容披着一件墨色羽氅,艳丽的眉眼融在暗色之中。
冷寒的月光洒下来,落在屋檐上薄薄一层宛如轻霜。
不多时,便有另一队侍卫过来,朝士兵出示了令牌,上面有九爪金龙钦印。
为首的是嵇长宁的亲兵。
士兵略微皱眉,见了令牌之后琢磨不清嵇灵玉的的意思。古来兄弟阋墙不会让外人得知,如同嵇灵玉派人只派了一部分的亲兵,剩余是原先守宫的亲卫。
“放行。”
宫门缓缓地向两边打开,此时天空浮出一片鱼肚白,有光线落在屋檐上,马蹄声轻轻地落下,很快在转角处消失。
……
念桥一晚上没有怎么睡好,他几乎胆战心惊,生怕睡着了嵇灵玉对他做什么。
他能够察觉出嵇灵玉在忍耐,像是一条隐藏在暗处的阴冷毒蛇,他便是被缠上的猎物。
在做好万无一失的准备之前,嵇灵玉暂时不会动他。
或者说嵇灵玉骨子里还带着几分保守,在他们未成亲之前不会碰他。
他腰上搭了一只手臂,被嵇灵玉整个抱在怀里。他背对着嵇灵玉,有呼吸若隐若现地在他颈边,时不时地擦过他的耳廓。
念桥略微动一下,那只手便会使力,他只会离嵇灵玉更近。
他于是僵硬着不动了,一直维持着一个姿势,在嵇灵玉怀里缩成一团,尽量地远离嵇灵玉。
第二日一早,念桥被嵇灵玉穿好衣服,前一天已经试过衣裳,他按照前一天的穿,玉冠束好,面容上了春妆。
他一直被养在密室中,如今看来愈发地像生活在阴影中被娇养的菟丝花。
行动举止之间笨拙惹人怜爱,只让人想将他永远地困在这深笼之中。
念桥发丝被碰了碰,嵇灵玉略微垂眸看着他,似乎对他这般非常满意。
最终嵇灵玉没有忍住,俯身在念桥额头上亲了一下。
念桥立刻便要躲,清澈的眼中带着畏惧,唇畔抿着,别过脸去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