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睫毛扇动……然后是手指略微绷紧,嵇雪容唇角溢出来鲜血,一抹鲜红过分的刺眼。
“殿下……”
念桥着急起来,他去擦嵇雪容唇边的血,立刻便要去叫人。
然而没等他走出去一步,他的手腕猝然被握住。
床上的人睁开了双眸,原先便是一双宛如雪域明净无波的眼眸,如今那双眼更加沉黑,像是与暗色相融,汇聚成两口幽深的寒潭。
嵇雪容醒了。
念桥呆了一瞬,他手腕处传来疼痛,喜悦和担忧一并浮上心头,下意识地反应还是要去叫人。
“殿下,我去告诉方……”
念桥的话音被打断,他的唇齿猝不及防地被堵住,血腥味顺着传过来,他被迫的承受着这个粗暴的吻。
嵇雪容一向克制温柔,从来不会让他疼,如今却只让他感受到疼,他疼的眼泪立刻冒了出来,自然察觉到嵇雪容现在心情很差。
念桥被迫抓着床沿,他的腰肢被揽着,以一个绝对掌控的姿势,嘴巴被咬的好痛,相触的地方传来一片灼热,他眼泪立刻冒了出来。
现在嵇雪容刚醒,他不知道嵇雪容在生气什么,只能自己咽下委屈,眸中含泪带着控诉。
肺部呼吸都被抽走,他的唇腔沾满嵇雪容的味道,脸上浮上红晕,快要呼吸不过来,小声呜咽两声,朝嵇雪容怀里钻想要避开吻。
嵇雪容放开了他,情绪似乎得以平静下来,他的眼皮被碰了碰,含着泪水的眼眸被亲吻。
“不要去找他。”嵇雪容许久没有开口说话,嗓音低-哑,眼底映着念桥被欺负的模样。
念桥嘴唇发麻,他埋进嵇雪容怀里,眼睫略微湿润,反应好一会才明白嵇雪容说的是什么。
方才嵇雪容还在晕着,难不成听见了他说的什么?
他说是去找嵇灵玉也是为了嵇雪容,嵇雪容这般强势,仿佛他不答应不可。
念桥留意着嵇雪容的伤,担心嵇雪容伤口裂开,他顺着嵇雪容道:“我知晓了,殿下先放开我。”
他瞅嵇雪容两眼,手腕上多了几道印子,是被嵇雪容方才弄出来的。
嵇雪容用指腹碰了碰他的唇角,低声道:“疼不疼?”
眸中带着些许关心,视线一直落在他唇珠上。
念桥觉得有些怪怪的,他瞅嵇雪容好几眼,心里其实有一丢丢生气,但是他现在不和嵇雪容一般见识。
“我不疼,殿下先在这里等我一会,我去告诉方定戎和大夫,让大夫看看殿下的伤。”
嵇雪容依言放开了他,只是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视线好似能浸透他全身每一块骨头。
念桥被盯得浑身不自在起来,他耳朵还在红着,扭头瞅嵇雪容一眼,嘴上道:“我一会便回来了。”
兴许是生病了变得粘人了。
念桥回想起来,原先他生病的时候也是一直缠着嵇雪容,嵇雪容走到哪里,他便粘到哪里。
大夫很快便过来了,给嵇雪容重新把了脉,神情非常的意外。
“公子吉人天相,弱症发作时通常难熬,熬过来之后便和普通风寒差不多。只是公子受伤时兴许感染了眼睛,日后是否会失明,全看公子的造化。”
会失明?
念桥连忙问道:“先生,有没有办法能治日后失明?”
大夫摇了摇头,给嵇雪容开了几副温和的药,想了想对几人道:“如今城中严防,你们尽可能出城,待在此处兴许会危险。”
念桥他们未曾向老伯透露他们的身份,实际上念桥也隐隐知道,他的画像都被贴出去了,老伯肯定能认出来他。
他还有些怔愣,嵇雪容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对他道:“此处是寅城,萧昀戍边数年,深得百姓爱戴。桥桥,人们心中自有善恶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