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定戎只说了这么多,对念桥道:“这些都是殿下的私事,你若是好奇,之后可以问殿下。”
念桥哦一声,他摸摸嵇雪容脑袋上的手帕,这一会已经变的温了。
他连忙把手帕放进冷水里重新浸一遍,然后重新放上去。
嵇雪容一直烧到半夜,未曾有消退的迹象。
念桥愁的两道眉毛皱在一起,他抓着嵇雪容的手,用脸颊蹭了蹭嵇雪容的手指,神情略有些低落。
“殿下,你千万不要有事。”
念桥半跪着守在嵇雪容身边,他想起他娘死的时候。
那时候他娘躺在床上,他怎么也叫不醒,直到他娘的身体变凉,先生才告诉他娘亲没了。
他娘是病死的,因为他娘是哑巴,所以生病的时候没有喊过一声疼,临死的时候也是悄无声息地走了。
嵇雪容双眸紧闭,靠着墙壁像是一座冰冷俊美的雕像。
念桥唇角绷直,他知道不应当打扰嵇雪容休息。
他心里的不安和恐惧在心底不断地放大,汇聚成一个浓重深黑的点,像是破了一个洞,里面不断地冒出来刺疼的冷风。
念桥一夜未曾合眼,天一亮,他便去喊了方定戎,略有些焦急。
“方定戎,殿下还在发烧,我们要想办法带他去看大夫。”
现在嵇灵玉在抓捕他们,城中处处都是他们的通缉令,他们很容易暴露。
山下只有一座小镇,他们立刻出发,找了一座僻静的医馆。
医馆里的老伯为嵇雪容把了脉,对他们道:“他这是天生弱症,病根早就埋下了,如今是旧疾加上新伤一并发作。”
“能不能熬过去要看天意。”
念桥闻言有些后悔,早知道他前一天晚上便多跟嵇雪容说一些话,不让嵇雪容睡过去。
“殿下。”
念桥软软地唤了一声,嵇雪容没有反应。
他去摸嵇雪容的眼睛,看着嵇雪容苍白的侧脸,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原本他便什么都没有,好不容易有嵇雪容,嵇雪容在的地方,他便相当于有了小家。
若是嵇雪容不在了,他要怎么办?
“殿下,你不要睡了,我有点害怕。”
念桥嗓音略低,他摸摸嵇雪容的眼皮,又摸摸嵇雪容鼻梁和嘴唇。
他一直都觉得嵇雪容生的好看,每一寸都是按照他喜欢的模样长的。
他抿着嘴巴,感觉嗓间难以发出声音,胸腔被异样的情绪填满,闷得他喘不过来气。
一想到他可能再也见不到嵇雪容,念桥的心便揪起来。他小心翼翼地剖开自己,好似蚌类展开了坚硬的外壳,露出来柔软的内里。
“傅晴明说我的命可以换殿下的命,所以我才害怕殿下。”
“我怕殿下会杀我。”
念桥眼睛红通通的,他眨眨眼把眼泪压下去,嗓音闷声闷气:“……大不了我给殿下杀便是了。”
“殿下不要丢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