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桥有点脸红,他推了推嵇雪容,嵇雪容便放开了他,在他唇畔边碰了碰。
“傅晴明被抓进了诏狱,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嵇雪容说:“兴许你现在认不出来他了,他在里面受了刑。”
念桥原本想要摇头,他听闻傅晴明受了刑更加紧张,三天已经过去了,傅晴明说三日会给他一颗解药。
傅晴明被抓,现在人在诏狱里,那他的解药怎么办?
念桥想着眼眶又红起来。
他又跟着点头,拽着嵇雪容的袖子。
念桥原本还打算去询问嵇灵玉芍药花一事,如今他没有精力再去想嵇灵玉。他哪里都不敢去,只敢在嵇雪容身边待着。
马车上,念桥窝在嵇雪容身边,他一直抓着嵇雪容的袖子,和嵇雪容挨的很近,指尖不安地略微摩挲。
嵇雪容扣住他的手指,掌心里传来热度,念桥于是不乱动了。
到达诏狱。
念桥一直躲在嵇雪容身后,嵇雪容牵着他,他们穿过层层走廊,到了诏狱里层。
像是与前世重叠一般,那个熟悉的最后一间牢房,如今关的却不是他,而是傅晴明。
嵇雪容担心他害怕,他们站的远,只能通过牢门去看刑架上的人。
傅晴明被绑在刑架上,那身兰花纹长袍被血污浸透,身上四处是鞭痕,发丝散了几缕,脸色苍白,手指略微垂着。
按理说,未断定之前不得擅用私刑。
若是动了私刑,难免会追究责任,此事只瞒得住一时,刑部和都察院一向与大理寺不和,追究起来三方没完没了。
“念桥,他是用哪只手碰的你?”嵇雪容问他。
念桥好一会才认清刑架上的人是傅晴明,他看清墙壁上的刑具,他下意识地向后退一步,脸色跟着白了。
听见动静,锁链碰撞在一起,傅晴明略微抬起头,他脸色苍白,那双眼依旧深沉冰冷,目光直勾勾地落在念桥身上。
念桥感觉肚子好像开始疼起来,他心神一跳,不敢去看傅晴明,下意识地躲在嵇雪容身后。
他有些怕傅晴明,也怕嵇雪容。
嵇雪容连傅晴明都敢动刑,他不信嵇雪容只是被软禁在宫中的太子。
“你不想说?还是不敢说。”嵇雪容嗓音温和,视线掠过傅晴明时没有一丝温度。
“既然这般,孤便默认两只手都碰过。”
“诏狱有一种刑,名为指怅,用特制的针挑断筋脉,会承受断骨之痛,药性能够维持半月,半月之后再将筋脉重新缝上。”
嵇雪容轻飘飘地看傅晴明一眼,神色温和淡然,配上那张艳丽至极的脸,好似诏狱底下爬上来的恶鬼。
“辛苦傅大人,受一遭怅刑。”
念桥看着侍卫进入牢房,傅晴明的手掌被挑起来,他的双眼被遮住,他被嵇雪容的气息覆盖,嵇雪容气息落在他耳边。
“不要看他。”
他看不见,但是能够闻见牢房里的血腥味,能够听见傅晴明发出的闷哼,还有傅晴明落在他身上的视线。
念桥整个人背后出了一层冷汗,前世躺在形台上的是他,如今变成了嵇雪容。
他死是因为嵇雪容,活下来也是因为嵇雪容。
直到出诏狱,念桥掌心里还残留着冷汗,他和嵇雪容回到东宫,嵇雪容传了太医过来给他看嗓子。
隔着屏风,念桥竖着耳朵,时不时瞅一眼嵇雪容的方向。
“他嗓子没有问题,兴许是胆子比较小,现在还不敢说话,殿下陪着他,兴许过几天便能开口,他想说话的时候自然会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