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教捧着木托,把头埋得很低:“天界神兽唯一厌恶的气息,只有恶魔一族……我急于求证,才让白猫先行判断,还请主上谅解。”
衣服极有可能是昨晚才扔到草丛的,而这两日神殿外围早已封锁,任何生物都进不来,所以……恶魔还藏在神殿中。
并且还对大天使的外袍做了这种挑衅和侮辱一般的举动……经过一夜的暴雨,外袍上的气息还这么浓厚,使教简直不敢往深处想。
再结合金鸟的预言,使教胆颤心惊,第一时间来向秩渊禀报。
来的路上他甚至在想,若是秩渊要因此驱逐神殿中的所有天使,包括他们几个使教,虽极端了一些,却也不是不可以这么做。
这一次恶魔的潜入,比他们想象中的更深,使教想不通恶魔究竟用了什么办法伪装,让他们数次排查都一无所获。
或者让所有天使都去天池走一趟?有天池水的洗刷,任何伪装都藏不住。
使教等待着秩渊的命令,却听见他说:“仅凭白猫的反应来判断,是否草率了些。”
使教猛然抬头:“可是……”
“此事不许声张,”秩渊打断他的话,眼底冰冷,“就当不曾发生过。”
不许声张这一点,使教可以理解,可是秩渊什么都不做,哪怕先查一查北殿的使徒?
然而使教再有疑虑,对上秩渊的目光也不敢多言了。
他收敛神色,恭敬应了声“是”:“那……这件衣服应该如何处置?”
使教等待了许久,才听见秩渊的回应:“放下吧。”
他不疑有他,小心翼翼将木托连同上面的外袍放下,向秩渊告退。
—
下午发生的事,明舒一无所知,他只恰好看见北殿使教离开的背影,并不知道他来找秩渊做什么。
当他去前厅的时候,里面空无一人,秩渊已经不在了。
直到天色将暗,明舒才在花园里找到秩渊。
秩渊坐在凉亭的台阶上,身后的翅膀只显露出一对,收敛着低垂下来。
明舒走近,跪坐在台阶下方的草地:“主上。”
秩渊抬眼看他,淡淡地“嗯”了声,朝他伸出一只手。
明舒会意,乖巧地牵住那只手,被带到秩渊的怀里,坐在他腿上。
秩渊捏着明舒的手腕,指腹在那一小块皮肤上轻轻摩擦:“你今天,做了什么?”
这个问题,明舒差点以为他发现了自己去过寝殿,心跳漏了一拍。
不过他白天确实没怎么见到秩渊……秩渊的语气里听不出生气或是质疑的意思,可能是他想多了。
明舒回答道:“没做什么,我中午浇了花,其余时候……就在内殿里。”
秩渊又应了一声,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花丛。
经过明舒几日的照料,这些花,反而比之前的精神更差了一点。
明舒来的时间还不长,若不是仔细看,也极难发现。
而即使是品级最低的使徒,会对各种花草树木也有着天生的亲和力,这种情况不应该出现。
秩渊收回视线,一只手抚上明舒的颈侧。
白皙的皮肤下藏着脆弱的血管,骨头也是纤细的,仿佛稍一用力就会折断。
秩渊目光转移,掠过明舒的额发,与他身后一对透明的翅膀。
没有犄角存在过的痕迹,翅膀也是真实的。
若真是恶魔,怎么会伪装得如此完美?
从明舒身上遗落的丝带……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