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如果不想说的话,没关系的,我还在这里陪你。”
沈暮尧凝视着她,嘴角勾了勾:“是你,没什么不能说的。”
他淡声道:“因为我爸,因为我,她才患了病。”
2008年6月,沈仲明和同事执行任务,临走前,他笑着对姜珍说:“别担心,在家里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咱们儿子。”
那时沈暮尧16岁,他个头已经和沈仲明平齐,他斜靠在门口,身上还穿着松松垮垮的球衣,“爸,有我照顾妈,您就放心吧,您只管住自己,注意安全早日回家。”
沈仲明笑了,他走到沈暮尧面前,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好,一定会注意安全的。”
“还有两个月就是我儿子的生日,我会尽量赶在8月1日之前回来给你这小子过生日的。”
沈仲明对沈暮尧说完,他低头吻在姜珍唇上,“等枫叶红了,我就回家。”
姜珍眼眶泛红,抱着他:“我在家等你。”
沈暮尧别过眼,对这对老夫老妻的分别吻已经看习惯,他揣兜上楼,给他们留空间。
沈仲明执行任务到了7月30日那天,在云市给他们打了通电话,说会赶在儿子生日这天归来。
可一一
8月1日那天,在姜珍与沈暮尧的期待中,却是传来沈仲明的死讯。
沈仲明和其他几名队友在回程途中遇到毒。贩,为了保护其他军官,牺牲于云市。
当天,沈暮尧和姜珍到机场。
专机护送沈仲明的遗。体进行交接,战士们鸣枪。两位身穿军装的官兵戴着手套捧着他的遗像。
遗像中,沈仲明一身正气。
棺木披盖国旗。
送别的官兵们无不红着眼眶。
姜珍看到沈仲明的遗像哭断了气,当场晕倒
沈暮尧低下头,仿佛再不是那个恣意耀眼的少年,他漫不经心地道:“你知道,我爸留了什么遗言么。”
迟珈握着他的手,摇了摇头。
也许想念自己的妻子和儿子。
亦或者想念南城,他的归根之处。
沈暮尧喉结滚动,很平静,又极不平静,他轻嘲道:“他只说了八个字一一”
“忠于祖国,忠于人民。”
他没有给姜珍,也没有给沈暮尧留一句话。
迟珈鼻尖泛酸,感到震撼,又感到难过。
“后来我妈清醒了。”沈暮尧扯了扯唇角,他敛下眼睫,嗓音有点哑,“她骂我是克星,是我害了我爸。”
“如果不是因为我。”
“如果不是因为我爸想给我过生日,他也不会在那时回程遇到毒。贩。”
姜珍最爱的人去世了,她不敢相信,在医院住了两周才认定这个事实。
她看着和爱人相似面庞的沈暮尧,无比痛恨他,她开始双手掐着他的脖子,想要把他掐死,歇斯底里:“你这个克星,是你克了仲明!”
“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
“我的仲明,你快回来好不好”
沈暮尧没躲没避,甚至在姜珍一句又一句克星下,他也觉得自己是克死爸爸的扫把星。
如果不是要为他过生日,沈仲明会不会不会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