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珈看着他的脸晃了神,她点点头:“想。”
沈暮尧的话匪气十足:“我嘛,把名叫迟珈的女人娶回家,压着她生对龙凤胎,陪她环游世界。”
迟珈脸都羞红了:“谁想跟你生龙凤胎的,别瞎说。”
他笑得轻狂,捉住她的手,温热的唇印在她指尖,惹得她全身又痒又麻的。
半晌,他说:“做个铁骨铮铮的军人吧。”
时隔多年,再次提及梦想,两人都想起那时的青涩旧事。
沈暮尧别过脸,迟珈也跟着沉默,内心有说不出来的怅然所失。
就在迟珈执意想问第二次时,沈暮尧垂眸看她,眸光沉沉:“梦想,怎么可能说变就变。”
迟珈点点头,表面很平静,可听到他的回答后,她内心的情绪与感受根本无法言喻。
意料之中又有点不知所措。
忽然又觉得自己怎么能变得阴暗又自私。
她居然希望沈暮尧改变他一直以来成为军人的梦想。
甚至想,就这样吧,就这样大胆地将所有的事情告诉他,告诉他沈老爷子不允许他们在一起。
告诉他,没有爷爷,你还有我,我会永远陪着你。
告诉他,我们和好吧。
可当迟珈看到训练场的军人们为了各自的梦想与目标,日夜训练,不顾危险地去执行各项任务时,她才明白,她错了。
人啊,有梦想,才能够肆意耀眼。
迟珈为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感到惭愧,甚至无法直视沈暮尧。
“你呢。”沈暮尧忽然开口。
他语气很淡:“梦想变了?”
迟珈觉得沈暮尧真的是很聪明。
他没有问她是否还喜欢他,是否还需要他陪她去环游世界,只这一句话,直白地询问她,到底要不要。
迟珈很疲倦,回答也棱模两可:“不知道,可能会变,可能也不会变。”
沈暮尧盯着她的眼睛,半晌,他倏然开口:“迟大摄影师还真是墙头草,哪里有风就往哪儿飘。”
听他略带嘲讽的话,迟珈又想起那天在沈暮尧家里,他说过的话。
迟珈原以为她会忘掉,可那晚他说的每一个,每一句戳心窝的话都像是一幕幕电影画面在她脑海里转啊转啊,像把锋利的刀子在她脑子里剜来剜去。
她刺激得轻笑,发泄道:“那你呢?分明说好要护我宠我一辈子的人,却因为一个尚未存在的嫂子要弄死我,到底谁更狠?”
“如果你真。”她眼底泛红,直至胸口的疼痛减缓了些,她才继续,“如果你真有喜欢的人你直说,你放心,我不是什么狗皮膏药,我也不是什么下三滥的人,我不会跑到她面前耀武扬威,跟她讲你抱我多少次亲我多少次摸我多少次上我多少次!”
两人相处多年,又格外了解对方,深知道说什么话戳彼此的心窝。
沈暮尧觉得荒唐又心疼无奈,像是气笑了,想要抽烟,却因为部队规定不能抽。
他烦躁得胸腔要快爆炸,呵笑出声:“也就是你,也只有你敢在老子面横。”
“既然你没选择我,陌生人,炮。友,兄妹,你自己选好,”他伫在她面前,语气逐渐恢复平静,“别在我这假惺惺的吃没所谓的醋。”
迟珈脸色煞白,突然觉得他们成了死局。
有风刮来,迟珈满嘴是沙土的味道。
沈暮尧抬手,将她额前的碎发掖至耳后,掌心亲昵地贴在她后颈拉近他胸膛,淡道:“我无力奉陪,也不想再心疼你了。迟珈,你明白吗。”
在他们这样争锋相对的时候,她居然在想,他原来就是在这样艰难困苦的地方训练。浑身的燥,浑身的闷热黏腻。
执行任务时,他遇到过危险没有,严重或是不严重,她一概不知。
沈暮尧没再看她,与她擦肩而过时,迟珈抓住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