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说了什么迟珈没听见,但她能感觉到沈暮尧语气微变:“爷爷现在在哪家医院?我马上坐飞机回去。”
这句话像是凌迟的大刀,终于砍下她的脖子。
迟珈竟然一点也不会觉得意外。
只是她没想到这一天来得会如此之快。
甚至在她还未主动之前,就已经扼杀了她想要与沈暮尧和好的心思。
迟珈平静地看着沈暮尧放下手机。
他神情凝重,抿唇道:“爷爷突然住院,赵助理打电话来说很严重,我现在得回去一趟。”
沈暮尧边说边打开手机:“我给你叫辆车,你先回宾馆,灯展下次再看,好吗。”
迟珈:“好。”
两人走着,气氛有点僵。
“说爷爷怎么了没?”迟珈问。
沈暮尧蹙眉:“没,只是说是昏迷状态。”
迟珈低头,轻轻“嗯”了声。
“那用我过去吗?”她问。
沈暮尧看到车来,对了下车牌号,将后车厢的车门打开,说:“太晚了,不用你来回跑,回到宾馆给我发条微信。”
迟珈挪不动脚步,想开口说什么,又觉得好像没必要。
在眼眶泛酸之前,她弯腰坐回车里。
迟珈的脑子里不可遏制地回想起昨天付闪闪说起的遭遇时,那一句又一句话像是砖头拍在她脑门,就像是有人在她耳旁敲响警钟。
她不舍得与他彻底分道扬镳。
六年里她是真的一面都不曾与他相见。
见了面,就再舍不得和他分开。
昨晚回到宾馆,她勉强暗示自己,六年过去了,指不定这回能侥幸度过。
可如今,迟珈还是错了。
这世界上,是不会有奇迹存在的。
“叩叩一一”
是敲击车窗的声音。
迟珈回头。
沈暮尧俯身看她,在她诧异的眼神里,他打开车门。
随着男人进来,风夹杂着雨滴携入车内,迟珈鼻尖萦绕着的全是沈暮尧身上干冽的气息。
她眼睛有点发酸,嗓子好像被什么堵着,出声有些沙哑:“怎么了?”
沈暮尧坐在她身旁,撩眼看她时眸光深邃,语气低沉。
“先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