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有之事,势必再有。
已成之业,势必再成。
姜玉漫步于命运的长河之上,观测着赵樱空的又一次合二为一。他在今日之前未曾见过哪怕一次,但他在今日之时已然目睹了千百万亿次。
发生在过去的融合。
发生在未来的融合。
发生在可能性中的融合。
发生在不可能中的融合。
也是奇怪。
明明拒绝了大天尊的视野,舍弃了失序之天的位格,自己能够看到的东西却越来越多,越来越详细。或许那并不是自己一开始所期望的内容,但数据的总量确实正在增加。
无止境的增加。
念头从发散转为收敛。于遥远的距离之外,姜玉伸出手指将空气拨动。
一缕风化作了一道风暴。
一道风暴变转为一重雷霆。
它穿行在不同的世界线上,不同的时间轴里。压制着所有姜玉所期望压制的,控制着所有姜玉所期望控制的——它生成的时间在安布雷拉的研究基地失控之前,它起效于相柳被斩杀,仅有失控的生化巨兽显露爪牙的瞬间。
它应呼唤而至。
自天穹顶端,化作降下的如山云气巨剑。失控的巨兽沿着中轴线向着两侧分开。而崩散的云气随即裂解成为数以兆垓计的刃锋,击碎了每一条失控的基因链。
巨兽因此而死去。就如同它在无数个世界线,无数种不同的未来衍变中所终将抵达的那个结局——它终究会死,无论如何都会死。它的死标志着两个赵樱空的统合,因为无论处于何种世界线中,它都无法改易赵樱空必将取得的胜利。
因为姜玉正在看。
他正在看,所以她注定成功。
她注定会继承娲的遗产,然后再有所成就。因为这是已经决定好了的事,既在姜玉的视野之中。也在银之蛇的剧本里面。
——我看到了剧本。
姜玉明悟了自己的视线。知晓了自己在不经意间所抵达的境界——他没有变强,他只是被迫变强。他踩到了一个触发式的陷阱上,而这便是银之蛇设置在剧本上所必然存在的诸多事项。
一个诱饵。
一本过于容易被翻阅,但又没那么容易被翻阅的书。
只要有人过度地远离了银之蛇事先制定好的命运,那么他便会很容易地观测到银之蛇剧本的衍变。而这就像是挂上了香饵的陷阱,因为这被制定好的剧本的确具备着对应的价值。观看者能够从中捕获到破局的契机。反抗命运之人,必然被自身的反抗之心推攘着触碰这等禁忌。
然而,观测剧本的人,也注定被剧本本身所观测。
它固然很容易被姜玉所看见。但姜玉一旦看向了它,便等同于间接向着银之蛇贸然投落了视线!
——我不该看它的。
——不,我没有‘该’的能力,这是无法计算出的情报,只有踏足其中,才能够后知后觉。
姜玉意识到这个陷阱,甚至知晓自己踩中了它。虚无之外的银之蛇从不松懈,它骤然转动,将眸光投向地球这个被它万分关注的节点!
无限的世界线映入它的观测之中,无量的可能性被它逐一检索。它之所以没有立刻便捕获姜玉所在的这个节点便是因为作为诱饵的命运剧本和它的本体终究是隔了一层,然而它依旧很快就会捕获到它所期望的那个变量,并成功地肃清掉所有失控的一切。
姜玉闭上了眼睛。
光是闭上眼睛是不够的,就算不看,先前所留下的痕迹也依旧会被察觉。
而姜玉并不畏惧,因为他已然意识到了陷阱以及错误的存在。那么就自然还有转圜的余地。
因为毁灭并不会立刻到来。
银之蛇不可能直接摧毁无限多元宇宙中的一切,因为它需要这方多元宇宙的存续。而若是不被它检索出正确的变量,那么无非也就是让多元宇宙就此迈向下一个纪元——它需要用一个比较彻底的方式来解决掉这个问题。所以它必须仔细地观察所有的孪相宇宙,所有的平行世界线。而这就意味着将它误导将是可行的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