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恒也笑了:“是啊,正好十年。”
裕妃又道:“看着孩子就知道日子快。按虚岁论,敏敏也快十岁了,说不得转眼就到敏敏要嫁人的时候了,只怕那时候你才难受呢。”
姜恒摇头:“敏敏不会早嫁的。”
裕妃只以为姜恒是不舍得,所以在这里拒绝接受现实。
姜恒却是早就安排过了:她进宫多年,只要有空,总是往中正殿去散步。可以说中正殿的云章法师是亲眼看着她从贵人一路走向贵妃。
云章法师一向是个实在(看重香火银子)的宫廷法师,这些年也没少收永和宫的供佛礼。
又眼见贵妃代掌六宫,心知肚明皇上疼爱四公主,便从善如流,都不用姜恒明示,只是简单两句暗示,云章法师就算出了‘四公主不宜早嫁’的命格。
姜恒感叹:真是位得道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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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裕妃离开后,秋雪不由也在旁感慨:“不知不觉,奴婢也跟了娘娘十年了。”又笑道:“三月二十三是娘娘的生日,虽说并非娘娘的整生日,但却是进宫十年的生日,不知娘娘打算如何过?想来皇上也会过来陪娘娘。”
姜恒只是笑。
这个生日应当过不了了。
三月二十二是钦天监算出来亲蚕礼的日子,比起生辰,亲蚕礼才是大事。
何况亲蚕礼也并非一日,而是接连三日。那三天她应当都要住在太液池旁的屋舍内斋戒,庆贺不了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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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福晋的身孕,这宫里最喜的莫过于裕妃,最伤感的则是被弟妹对比的乌拉那拉氏,而最急的则是弘历。
他不免心道:五弟又不急等着孩子用,怎么倒是先有了?他这急需一个子嗣有用的,却迟迟等不来。
不光这一事令他挂念,还有皇后那里,迟迟没有动静,也让弘历等的心焦,皇额娘难道还没有想好?
好在弘历也没有急多久。
三月中,他就听到了一个噩耗:皇后以病体不愈为由,向皇上请旨令贵妃代行亲蚕礼。
弘历闻讯又震惊又不解:皇额娘暂且不理会自己也罢了,竟然会选择示好贵妃?难道她真笃定尚且年幼的六弟,比他更有可能成为皇储?
弘历心情大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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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松阿作为礼部尚书,虽然被贵妃代行亲蚕礼这个突如其来的圣旨搞得有点手忙脚乱,需得加班干活,但心里却很平实快活。
太好了,皇上这会子才明召,他就不用硬着头皮上谏了。
他难道是傻子喜欢得罪皇上?不过是做着礼部尚书,若是皇上的旨意有与旧例礼法不合之处,他不上谏劝皇上,御史们就会一窝蜂来骂他。
阿尔松阿也很委屈:干啥啊,你们御史自己也不敢劝皇上,却要来骂同样不敢劝皇上的我。
这回不同了,皇上旨意下得急,礼部完全‘没时间’计较什么贵妃与皇贵妃代亲蚕礼不同的细节啊。阿尔松阿直接就决定按照旧例走,让贵妃一应全用当年先帝爷遣皇贵妃祭祀的仪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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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二十一日,姜恒就先住到了太液池附近的一方小院。
因皇上多是冬日往太液池来看冰嬉,这处用来暂且落脚的院落就建在凹地,四面避风。
姜恒按照流程提前沐浴斋戒。
亲蚕礼第一日,与寻常的祭拜无不同,都是上香奉贡一系列流程。外头有礼部官员念文祝祷,先蚕坛上,姜恒也只需要跟着内务府嬷嬷的递奉,一步步行礼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