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干巴巴笑着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着杂七杂八的话,绞尽脑汁地说着不好笑的玩笑话,试图缓解这种环境和自己眼下这种样子带来的冲击。
陆霜降一边说一边注意着喻宁栖的神情,她注意到喻宁栖的视线还停留在自己身上没有离开,准确地说是长久地停留在那些伤口上,停留在那还深深扎进血肉里的长钉上。
新钉入的钉子还没有很久,就被alpha直接拔了出来,还在滴滴答答地往外流着血。
新伤旧伤交织在一起,还仅仅是表面可以看见的,被衣服遮盖住的地方更加难以想象。
偏偏都这样了,她还笑着安慰她。
见喻宁栖久久没有出声,陆霜降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变小,然后越来越小越来越低,直至完全消弭。
空气彻底安静下来。
顿了顿,陆霜降垂下视线,她像是想看喻宁栖又不敢看:“喻宁栖……”你别怕我。
声线是努力压制的平静,但细听还能听见平静之下的颤抖。
但是这么念出喻宁栖的名字之后,陆霜降又没有勇气说出剩下的半句话了。
她现在一定很吓人,浑身血淋淋的,说不准都要赶上那些恐怖片里的鬼了。
alpha再次扬了扬唇角,试图用笑容冲淡这种感觉。
只是还没来得及再次开口,就见喻宁栖近乎踉跄地起来。
“别笑了,霜降……”她眼眶通红,指尖抖得不像话。
她想抱她,但是又怕拥抱会让她更加疼痛,毕竟那些伤口几乎遍布全身。
闻言陆霜降轻轻“啊”了一声,她伸手摸了摸脸:“是不是笑起来更吓人了?”
这么小声自言自语一句,陆霜降抬起眼正对上喻宁栖通红的眼和落下的眼泪,她瞬间顾不上别的了,手忙脚乱地想替她擦眼泪,又想到自己指尖的血污怕是直接把喻宁栖的脸擦成花猫。
“别哭别哭,我不笑了……”陆霜降短暂地思索了两秒,觉得还是自己笑地太吓人了,于是她收住唇角的笑意,只不过声音依然温柔。
这么说完陆霜降又想再说点什么,只不过刚开口,声音就淹没在喻宁栖突如其来的吻中。
她错愕地微微睁大眼睛,什么想法什么话都随着这个吻的到来飞远了。
眼泪是涩的,除了眼泪,还有一点独属于血液的淡淡铁锈味。
和以往的吻的感觉都不太一样,亲得也不太一样。
乱了,全乱了。
在这个吻之下,陆霜降觉得指尖都隐隐泛麻。
喻宁栖近乎暴烈的爱意毫无保留地通过这个吻传达给她。
呼吸间的玫瑰香气渐渐盖过血腥味,她们脚下的草地和鲜花开始蔓延,将漆黑的土地逐步覆盖,远处的天幕也泛亮蓝。
如果这时陆霜降低头,就会发现自己指尖上无论如何都擦不掉的血污也在渐渐消退。
——她的玫瑰睁开眼,便将春天都绽放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