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肝肠寸断,如今咫尺天涯。
直到他听到门后有浅浅的呼吸声。
又似乎有人在他耳边道了一声,“寒郎。”
这声音太熟悉了。这些年他总能听到这声音的主人在他耳边轻声唤他。
云漠寒终于将手掌贴在了门板上,而后一用力推开了门。
整个酒肆的大堂是空的,散乱的摆着几张桌子。
而在这大堂中间站着一个人。
那人身形高挑一身白衣做男子装扮,却梳着妇人髻。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却泛着红。模样与十三年前竟没有几分太大的不同。
“安……安……”
云漠寒费尽了所有的气力才将这两个字说出口。
他跌跌撞撞走到了那人身前,抬起手触上她的脸颊,感知到了那属于人的体温。
暖的。
是暖的。
是暖的啊。
这是他的安安啊。
真的站在他面前了。
这不是念风阁里的那些画。
“寒郎……我在这儿啊。”
风冥安在云漠寒的眼角抚过,这是她与云漠寒相识三十年来第一次看见他落泪。
那眼泪止不住的向下落着,怎么抚都抚不尽。
“安安在这儿,真的在这儿——”
最终也不知道这泪水究竟是谁的了。
失而复得的珍宝被紧紧环在怀里,生怕这又是梦一场,生怕天光终将取代夜色,生怕回过神来又只剩他一人。
“对不起……寒郎对不起……”
云漠寒听着耳边风冥安那同样更咽的声音,捧着她的脸看着她,他不明白他的安安为什么要道歉。
明明……
他的安安从来没有做错过什么啊。
眼泪在皮肤上留下痕迹,带着一丝丝的凉,可这一点点凉意又是那么的滚烫,烫着云漠寒的皮肤,提醒着他这真的不是幻境,他的安安真的在他面前,真的被他拥在怀中。
他的安安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