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帕子,不会真有其事吧?这放在未定亲的男女身上可是私相授受啊。
永昌侯府里,沈念筱的蘅芜院中,赵氏也在问这件事。
她坐在椅子上,皱着眉看沈念筱:“外头说的那些,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沈念筱却不知为何移开了目光,话说得支支吾吾:“我,我不记得了……”
赵氏:“你!”
自己的女儿,她怎会不了解?
赵氏一拍桌站了起来,忍不住戳了一下沈念筱的脑袋:“你这个丫头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那时我只与你说会先去礼国公府走动走动,说亲的事都没个定数你就敢赠帕?你、你让娘怎么说你好!”
她向来宠爱这个小女儿,很少对她这般严词厉色,沈念筱一下便有点慌了神,拉着赵氏的手想要撒娇:“娘,我、我知道错了,我真的没想到这事情会被人知道,欧阳烁都说亲了,我以为他应该已经将帕子处理了。”
“我没有主动给他的。”
说起来这也是那时沈念筱耍的一个小心思。
去年年底某个诗会,她第一次见到欧阳烁,看他容貌俊朗,举止不凡,当即便对他留了点心思,而她也发现欧阳烁好像频频注意她。
沈念筱对自己的样貌自是十分自信,当日回来便与赵氏提了这么一嘴。
恰逢她十五岁及笄的日子刚过,是以赵氏才起了先去礼国公府走动走动的心思。
后来沈念筱又在一些场合见过欧阳烁几次,两人倒是都止乎于礼,最多是隐晦地互诉几句衷肠,例如“等科举中第后……”,不曾做什么出阁的事。
但沈念筱能看出欧阳烁对自己已是有些迷恋,她心里得意,在某次与几个贵女一同出游又遇见他时,她故意落下了一方丝帕。
当时欧阳烁捡起想要叫住还给她,沈念筱已经走远,却又偷偷回头朝他眨了眨眼,然后笑着离开了。
沈念筱想用一方帕子吊住欧阳烁,毕竟那时这可是京都最俊朗倜傥的公子,贵女们理想的结亲对象。
欧阳烁自是欣喜若狂,当即将帕子小心收起来放进了怀里。
他也是知道母亲最近见过永昌侯夫人几次,想着自己回去只要与母亲说早已中意沈家嫡小姐,两家都是爵府,也算门当户对,这亲事不就成了?
谁知道,耀王归京,洗尘宴求娶之后,一切都打乱了。
只是姑娘家的帕子他怎好随便扔,万一叫旁人捡到也要坏名声的。
所以那日在生辰宴上遇到做沈念筱打扮的沈梨,他叫住,其实是想偷偷将帕子还给她。
谁承想,最后也没还成。
他们两人都觉得帕子这事定没有第三个人知晓,所以一个心有留恋鬼迷心窍,也没再处理掉,另一个当初以为替嫁之事过后也许还能再议上亲,总想留个后手,所以也没说。
毕竟沈念筱也想不到,自己现在会因为看到了沈梨备受宠爱又得知陆陵天根本没毛病,所以突然有了疯狂想要嫁入耀王府的想法。
听了沈念筱将前因后果和盘托出,赵氏简直气得脑仁疼。
他们的计划本就不顺利,现在又节外生枝,更甚者,沈念筱与欧阳烁私下赠帕之事若是真的坐实了,为了保全沈念筱的名声,她只能嫁给欧阳烁。
可欧阳烁已经定亲,御史大丞家又如何会罢休?
这样下去只有一个结果,她只能为妾。
赵氏头疼的抚额,只觉得近日真是事事计划却事事不顺,让她甚至想去寺里上柱香才好。
看着外头明媚日色,赵氏却无端地想到了当初那日老夫人与她说的。
这世间万物皆有因果。
赵氏的心倏地一紧,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
她揪着帕子闭了闭眼,如今事已至此,永昌侯府成了京都里人人注意着的地方,他们也没有什么退路好走了。
沉着一张脸,赵氏问沈念筱:“那帕子是何样式的。”
沈念筱:“只是一方白帕,在一角绣了几朵芙蓉。”
其实帕子上没有名字,但因为是沈念筱自己绣的,且她绣芙蓉有一个管惯用的绣发,平日里带的帕子也是一样的样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