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侯府放出流言,目的不再是为了坏沈梨的名声,而是将沈念筱推到人前,成为这件事里唯一的受害者。
不管陆陵天本意要娶的是谁,她都会是一个楚楚可怜的无辜角色,惹得众人议论和同情。
沈念筱一旦说亲困难,再有这些流言蜚语做推助力,也许众人便会道:总归还是因为王爷这门亲事才牵连到人家嫡女,如今人家说亲困难就这么耽误了好年华,左右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王爷将人纳入后院也算是给人家点补偿。
沈梨靠在陆陵天怀里听了他这一番话还有点不敢相信:“这跟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有何区别?若是计划落空,沈念筱的名声可回不来了,退一万步说,即便她进了侯府也只能为妾啊。”
赵氏莫不是那日归宁叫她刺激到了,人都气懵了?
陆陵天冷淡勾唇:“归宁那日我们离开后平王去了永昌侯府,此人擅口舌攻心,永昌侯夫妇不是他的对手,被煽动也很正常。”
不然这偌大一个侯府如今何至于从名门望族到如今堪堪吊在京都世家之末。
沈梨其实并不关心她那父亲和主母到底打得什么主意,如今她知道了陆陵天做的一切,他万不可能会纳沈念筱进府。
永昌侯府所做的这些不过是徒劳。
只是……
“王爷,侯府既然打得这么个主意,岂不是与你放出去的消息相悖?毕竟他们若早就知道你是要与我结亲,又哪还会有如今沈念筱名声受损一说。”
按常理,在外头议论沈念筱和耀王亲事时他们就会澄清了。
陆陵天牵着缰绳放慢了些速度,一边听着那头孙家两姐妹到底能说出什么花来,一边低头耐心与沈梨解释。
“他们若说知道,以沈念筱名声相逼这件事就不成立,他们若说不知,几次与我一同出行的皆是你,他们如何解释?”
毕竟他每次相邀来的人可都是对的。
沈梨靠在陆陵天的怀里略想了想,明白了:“所以他们不管知不知道,都不会影响到王爷,王爷除了没说我的名字,外出见到的人是我,娶到的也是我。”
就陆陵天来讲,他完全可以说全程见到的人都是对的,他哪里知道永昌侯府会以为他要娶的嫡女?既然那么以为了,那为何来见他的又是庶女?
这是一个无解的悖论。
所以永昌侯府自己的疏漏,以至嫡女名声有损,又与他何干?
只是沈梨想起来,中间有一次,是沈念筱出的府,还去了地牢。
她仰头看他:“所以那次王爷认出来了不是我,才带她去地牢的?若她说起……”
“无妨,那次我没有单独见她,竹一去接时见她身边的丫鬟不对就知道不是你,我才让人引她去了别院的地牢。”
全程陆陵天未与沈念筱有什么私下的接触。
沈梨闻言都忍不住要同情永昌侯府,现下长云哥哥半点能让他们攀附的地方都没有了,他们这出戏,等于白唱。
但转念一想又还是有些忧心。
“就怕他们不会善罢甘休,将事情越闹越大。”
众口铄金之下将王爷架于高台,为不影响皇室声誉,万一王爷不得不纳……
就永昌侯府这个架势,不是没可能。
今日在马场他们身上若有似无的窥视目光就数不胜数,只是京中世家关系盘根错节,大家明面上自不会议论如日中天的耀王。
百姓们便不一样了。
彼时陆陵天已经驱马到了贝萦雪的旁边,他附在沈梨耳边低声与她耳语:“不怕,我自还有别的法子。”
沈梨尚还没来得及点头,便听陆陵天叫了贝萦雪一声:“萦雪。”
“哎呀,表哥表嫂你们来啦!”贝萦雪看到他们过来,兴高采烈,下巴一扬,“刚刚孙二小姐竟然说之前在檀香居看到过表哥和沈四小姐,我道她定是看错了,是吧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