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祥麟装傻充愣,在邓玘面前演了一场戏。
说起来,只有白杆兵还算建制齐整,其他家全都被短毛打成了半残。
卢象升的败局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几乎传遍了全府城。
川军、保镇军、京营军,以及毛葫芦兵、盐兵、磁州兵被击败的地方比较偏一些,他们一个个的虽然没在明面上承认,不过私下里彼此之间都清楚对方的情况。
几支队伍的共同点是都没往上汇报惨败之事。
至于战损的兵,缺了那么多如何交代?无非是少吃点空饷而已,不会产生很大影响。
所以当张献忠等人主动送上门时,众将无不兴奋。打不过短毛还打不过其他流贼吗?这就是送上门的功劳。
而且打一仗还能吃两头。不光对朝廷有了交代,还能从短毛那边拿一份钱粮。
不过众人一时弄不清来的流贼有多大本事,所以还是要推脱一下,让卢象升顶上去试试对方成色。其他人到时候痛打落水狗同样不会少了功劳。
算盘打的很好。
与此同时,驻扎在泽州的左良玉也在打算盘。
他并不清楚川军、保镇军、京营军惨败的事,只知道那几支援军在卫辉府集结了。而且西面还有张宗衡、曹文诏的队伍也到位了。大伙儿准备围剿怀庆的短毛。
那么问题来了。
短毛贼不像是蠢货,但他为什么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派了一万兵穿过太行陉去了阳城?
难道是短毛认为在怀庆顶不住压力,准备撤进上党?
可是上党同样有一万多明军。尤其是这边的地形原因,进来之后再想出去就难了。短毛为什么要钻口袋?
没有道理。
左良玉左思右想,找不到头绪。
但是不妨碍他做出一些推断,眼前的短毛贼要么防守要么进攻,只有这两条路可走。
既然大顺军主动进了上党不像是防守的样子,那就只能理解为短毛要发动进攻了。
左良玉在泽州待了两个月,已经对大顺军的底细比较了解。他觉得短毛确实有发动进攻的实力。
那么,不管对方是怎么考虑的,为什么没有先去解决东、西两边的威胁,非要先从上党开始,短毛肯定有自己的思路。
既然事态走到了这地步,左良玉首先要琢磨的是如何应对。
上党的明军都在东半面,沁水、阳城等地没有。
其中王肇生守在潞安府,保护沈王爷;
尤世禄追着紫金梁等流贼去了北面的武乡、辽州;
马士英带着阳和兵本来在陵川县,追缴窜进太行山的流贼。但是今早传来消息,马士英擢右佥都御史,巡抚宣府。人家要脱离苦海去当巡抚了。
“真他吗的走了狗屎运!”左良玉嫉妒的牙都咬碎。
阳和兵没了主官,估计暂时会待在陵川县不动了。
短毛如果要对上党发动攻势,那么从阳城过来第一站就是左良玉待的泽州。
前头泽州已经被短毛攻破一次,本地人多有投贼的,要是短毛再打来……
左良玉心说,“城是肯定守不住的,弄不好那帮土豪还要把老子绑出去拿一份功劳。”
不能继续留着泽州了。
退往潞安府可能会安全一点,也只是可能。毕竟郑王爷的怀庆府城都被打破了,短毛再来枪毙一个沈王也不难。只靠王肇生那三千来人守城,不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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