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野笑眯眯地看了他许久,突然伸出手来指了指自己的嘴唇:“只说一句抱歉的话可没有什么诚意。”
顾平生便凑过去,在人的唇上轻吻了一记。
彼此靠近的一瞬间,连刑野都忍不住前倾了身体。
两人的目光对接在一起,似乎能看到对方颤动的瞳孔,在灼热的呼吸中,入迷地将彼此的身影深深地烙印在自己的眼中。
顾平生动了动指尖,刑野更是又往前进了一步,两人带着同一种默契,五指相贴交握在一起,加深了这个吻。
放开之后,微有些气喘的顾平生诚实地评价道:“我喜欢这种感觉,很奇妙。”
温雅内敛的人说出这话更显得语出惊人。
听着对方一本正经的语气,不自在干咳的人换成了刑野。
简单收拾了自己的情绪,两人再度谈起陶军的问题。
刑野还是少年的时候就要维持自己的形象,基本没怎么和学校的同龄人深交,要论起带孩子的经验,他还不如当过老师的顾平生。
顾平生仔仔细细地搜索过自己的记忆,发现了一个比较严重的问题。
以前的话,不管顾平生再怎么忙,只要他还在学校里,都会腾出半个小时的空闲和陶军一起用餐。
后来迫于形势,连一起吃饭都成了奢望,大多数时候顾平生都在外面奔波,没有属于自己的空闲。
再加上他要处理校内校外的事务,陶军也要管理一整个学生会,师生两人私底下的交集就更不多了。
顾平生的心里冒出来一个想法:如果他会为陶军心中没有丝毫怨怼而感到惊讶,或许自己并没有想象中了解这个孩子。
为此,刑野给出了两个办法。
“第一个办法就是你回溯时间,亲眼看看他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事情,或者使用精神力连接他的意识海,感受他的喜怒哀乐,这样你就会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了。”
顾平生觉得这是一个简单有效的方法,但他注意到刑野说出这话的时候情绪基本没有什么起伏:“你似乎不是很认同这个办法。”
“因为这样会显得很没有温情。”
温情是一个虚无缥缈的词,同样是送礼物,精心准备的礼物就是会比大街上随手买的小物件更能让人感受到温情。
诚然刑野更希望顾平生只对他一个人用心,但他不得不承认陶军是个敏锐的孩子,如果让对方察觉到顾平生用非常方式了解自己,那多的麻烦就来了。
他对陶军的了解不深,这种不确定因素闹起别扭来是什么样子,想象不出,也难招架。
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尽量避免为好。
难得的,顾平生在刑野稍一提点之后就领悟到了关键点。
简单有效的方法他会采纳,但要是因此让陶军伤心和失望,那就违背顾平生一开始的本意了。
“第二个办法是什么?”顾平生问。
刑野:“既然走不了捷径,那就老老实实去咨询吧。”
顾平生疑惑地抬了下头:“咨询?”
刑野:“就是找到陶军平日里交往较深的人,然后挨个去问他的近况,反正我们现在的时间很充裕,慢慢了解也没有什么不好。”
顾平生凝神思考,奇怪的是,根据他过往的经验反映,虽然他觉得这种办法和第一种没有什么不同,但似乎更容易被人所接受。
刑野耸肩:“因为一个在明一个在暗,私底下的了解叫做调查,会让人感觉到冒犯。”
顾平生若有所思,提出了自己的困惑:“但是,如果我想了解小会长的近况,为什么我们不直接问他?”
刑野反问了一句:“你觉得他会如实告诉你?”
顾平生回想了一下陶军刚才见到他之后若无其事的样子,摇了摇头。
“这就是了。”刑野说,“你们一大一小就像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末了,他懒洋洋地点评道:“不愧是你教出来的孩子。”
顾平生敏锐地察觉到,在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刑野的心态出现了一点微妙的变化。
如果说以前提起陶军的时候,刑野心中只有醋意,那么现在多少会产生几分真切的在意。
因为刑野在陶军的手里吃了瘪么?顾平生狐疑地看了人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