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什么不能听的。”
唐伽若继续揉着额,她闭上眼睛,似乎有些疲惫,淡声说:“不要在意她说你什么,那死丫头脾气倔起来连我都骂……也不知何时才能有个大人模样。”
双眸半阖间,一朦胧影子朝她走来。唐伽若没有动弹,突然有点好奇她会干什么。
云芷烟的手搭在她的鬓边,揪住她头疼的某个点,揉了起来,轻重拿捏得极好。
“每次都揉错地方了,一般而言,按此处可缓解。”
她的语气虽然依旧刻意有些冷淡,可是音色天生温和,像是盘在林间花上一阵和煦微绕的风。
在头疼稍缓之时,唐伽若心里那股莫名的气也渐渐消去,变得平静下来。
她自以为自己自私得很,这一生难以将心中掰出一半再分与她人,成婚只会是一种拖累。
但是也有一刻这般想到,如果就寻个云芷烟这样的共度一生,却并不显得烦腻。
她心里竟是愿意想象这件事的。
云芷烟只是揉了几下,便撤下了手,转身离去,步履似乎有些匆忙。
唐伽若睁开眼,伸手捉住她的衣袖。
云芷烟方才说错了话,她有点担心她会问——为什么你记得我每次头疼都揉不对?
因为她总是在唐伽若错开目光时才会观察她几眼。
唐伽若看着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动荡,不由得弯起眼睛,并未点破。
唐伽若唯一漏算的是,这些日子,云芷烟并非没有收到太上忘情的联系。
她看着掌心之中那一层灵力凝成的,甚是稀薄的纸张,其上精妙地撰写了几个小字。
这一切做得隐秘无声。
师尊说知道她暂时安全,故而缓几日再过来处理。
宗内近日有些动荡,还得请她主事几日。
太上忘情能嘱咐她注意安全,倒也甚是罕见。云芷烟颇觉惊奇,她挥袖散开了那道只有修道之人才能看见的灵芒。
而后她苦笑一声,从魔域到流云仙宗,无非是笼与另一个笼。师尊救不救她,大抵都是如此。
终究谈不上自由。
但太上忘情一来,魔域岂会善罢甘休。彼时仙魔之争,越演越烈,又是伏尸百万,她难辞其咎。
倒不如维持现状。
在魔域见识得越多,心态也难免发生一些变化。
云芷烟想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回书一封,顺着师尊那缕灵力的暗中牵连送了回去。
不用来寻了。
当夜窗色正明。
魔域的月光,鲜少有这般明媚的时候。
云芷烟闭上眼,她躺在床上,顺从地依着唐伽若去亲她。这一亲不知为何,今夜格外过火。
她企图去推她,但是唐伽若却灵巧地绕开了她的手。
“我知道你喜欢我。”
魔女在她耳畔轻声笑。
云芷烟半睁开眼,这一句话怦地砸在心底,她感觉自己整个人——所有的力气如潮水般离去,所剩下的只有不堪与疲惫。
她放弃了挣扎,任由那滚烫的吻烙印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