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舟雪忍不住蹙眉,味道暂且放在一边,这干净么?
罢了,她人干净,经过她手切出来的,能脏到何处去。放在锅里煮一煮,总之是能吃的。
“把食材都给我。”
“等一下。”卿舟雪见她对着萝卜砍了几道就随手丢下锅去,她震惊道:“未削皮,也不洗?”
“忘了。”云舒尘很是淡定。这后厨有的食材倒不少,她也属实是不挑,轻轻扬着眉梢,每样都放一点,什么古怪玩意都混在了一起。
窗口不甚飘了片树叶子进来,云舒尘并未迟疑,手起刀落一并混着切碎,丢入里头。
倒水,将锅一盖。
说是要卿舟雪指导,实则她一个人做得甚是麻利,也甚是清奇。
卿舟雪一开始习惯性地想要纠正一一,看到后来,这手艺与她平日所习得大相径庭,她只好站在一旁默默欣赏。
云舒尘审视着一堆不明混合物,看样子挺满意。
“卿卿,”她端着碗转身时,卿舟雪不免往后退了一步。
她笑了笑:“尝一口?”
其实光嗅味道还好,只能说瞧不出是什么东西。但目睹了全程,卿舟雪已经无法再说服自己。
“我不饿。”她轻咳一声,按理来说这场面话后应该接一句:你吃就好了。
她想了想,还是保持缄默。
“是么?”
面前的少女也并没有因此被打击到,她拿出一个食盒,将其放了进去,轻轻扣好。
“前一阵子,”她抬头道:“我去黄钟峰,总给越长老添麻烦。这些东西,卿卿替我送给她可好?”
卿舟雪似乎明白了什么,她望着云舒尘,无奈地笑了笑:“既是自己的心意,怎么还得拜托我?”
她莫不是也怕被丢出黄钟峰,索性让自己背锅了。
“卿长老德高望重,为人端正,旁人瞧见了你,哪怕是荒谬的事情,在未弄懂之前,也会多认真几分。”
云舒尘不止从何处掏出一张纸,伏在一旁,别扭地写了几个字,而后夹在了里头。
“她见了这字条,便会明白的。”
有人在自己面前踮起脚尖,忽地勾住了她的颈脖,卿舟雪感觉有丝丝热气轻巧擦着她的耳廓吹过。
“不许偷看。”
那双眼眸似笑非笑,带着一点姣好的弧线,倏地合拢。
卿舟雪感觉唇角一软,被香了一下。她下意识阖上眼,结果那一下只是蜻蜓点水,流光转瞬,便很快随着云舒尘放下脚跟消失。
“以后每日都找卿卿亲亲亲亲。”
卿舟雪离开峰时还有些晕乎,在一堆“亲卿”自里分不出哪个是她,哪个是说吻。她装年轻时真是浑然天成,娇俏活力兼有之,卿舟雪从未直观感觉过云舒尘的演技,一时心中不免佩服起她来。
或许她并没有演,卸下一切长辈包袱后,内心世界就是这样的?
如此一想,但依旧得趣,得憋住笑。
她忍得有些辛苦,生怕云舒尘装可爱时自己破功。或是她踮脚来吻自己时忽地笑出声来。
不然以后就再见不到这样难得的情态了。
卿舟雪顶着满脑子“卿卿亲亲”来到了黄钟峰。她才刚刚往里头走了几步,忽地有些心痒,忍不住想看一下云舒尘到底写了什么字,能有那么大的把握。
可卿舟雪向来是守信的人,她摩挲了一下字条,犹豫片刻,还是没有打开。
大中午地,她提着一盒天地精粹,特地见了越长歌一趟。
越长歌见她送礼前来,先是讶然,而后接过了那纸条,她粗略扫了一眼,忽地神色不对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