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尘这些年动静很大,她不断地拆分零零碎碎的小宗,每每攻下,只是将宗门一把火烧了,掠夺法器宝物。
却并没有赶尽杀绝,放了他们一条性命。
失去宗门的修士无处可依,只好被战线推着一路南迁。
西南太初境,现如今是最为势盛的大宗。现如今几乎每日都有散修来投靠,一窝蜂地往这边挤。
更有以前便与太初境相当亲近的凌虚门,在玄诚子仙逝以后,他的徒弟当了掌门——这家伙更没有什么骨气,为保生存,直摘掉了凌虚门的牌子,率领着同门全部归附了太初境,并自称为太初境弟子。
太上忘情并不关心他们的斗争,因此也从未出手管过。
现在卿舟雪每天都很头疼,长老们也很头疼——虽说修士不用吃饭,但始终还是得有个地盘安置。
太初境现在热闹得很,主峰上都住满了人。
有一些未被接纳的残部,只好在太初境的边界上颤颤巍巍地筑巢。
云舒尘的意图很明显,她一面着手扩大魔域的疆土,一面将天下修士赶羊一般赶来太初境,迫使他们投靠卿舟雪寻求庇护。
越长老那日还与诸位长老谈起,她似乎捉住了一个天大的阴谋——云舒尘早早地和卿舟雪成了婚,现如今整个天下,不是她的,便是她媳妇的……这属实是深谋远虑,野心勃勃。
然而卿舟雪对于现如今的仙魔斗争,提不起太多兴致。
有云舒尘在,魔域不会围攻太初境的。
不然以师尊的个性,再加上当年徐瑛一事,在攻破那些宗门时,她一定会斩草除根,绝不会留下这么多的后患。
眼下,更为麻烦的是内乱。
太初境涌入了许多新鲜的血液——但并不算特别乖巧。
听说灵脉那边出了些动静。
此事重大,卿舟雪不得不亲自去一趟。
她还未走近,便听到了一阵喧闹声。
里里外外,有一堆人看热闹。
白苏师姐处于最中央,横臂挡住一名青衫弟子,蹙眉道:“此处为禁地,外人不能前来。你在这儿鬼祟良久,到底是想做什么?”
“我们几人,现如今寿元将近,自天地之中吐纳灵力,又远远不够。”他搓了搓手,恳求道:“白师姐,你就行行好。再这样下去,没人能突破了。”
旁边一人,生得五大粗,似乎是他的兄弟。他将头发拿起一缕,让人看清根根黑发下的花白。
白苏瞧在眼底,她亦为难,还是摇头道:“你们想想别的法子。这个……绝对不行。灵脉不能随意动用。”
“……凭什么不能用?我们的命不是命了吗?我看是被少数人占着,生怕断了自己的生路罢。”
“掌门与诸位长老下的命令。是为了太初境整体着想,怎能胡听你一人做主?”
白苏话音落下,也有一些弟子在她身后附和着。
她蹙眉:“此事严肃。总之,你们再不速速离去,或是再犯下次,我会上禀掌门的。”
人群中忽而出现一阵骚动。
然而其中有一个,走了几步,双拳狠狠攥紧,忽地猛然回头,迅速朝灵脉那一处撞去,“奶奶的,横竖都是个死,我还不如——”
一道冷光闪过,如白虹贯日。
白苏的裙摆上溅了一尺高的血,如碾碎的胭脂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