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藐抬眼。
戚厌漆黑的眼睛盯着他,眼里是不容人再进一步的抗拒。
顾藐冷静回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来都来了,该看到的也都看到了,现在再让我回去,也无济于事。”
“回去,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戚厌垂着眼冷冷道。
然后转身就要进去。
顾藐却趁着他开门的那一瞬间,抓住他的手腕,在他浑身一僵之时,把他往前一推,抬腿往前一迈,两个人一起进去了。
少年当真是在发烧,动作比他迟钝了半分,甚至被他推的踉跄了一下。
一进去,顾藐迅速把门在身后关上。
“……”
而顾藐一进去,这幢屋子映入眼帘,乱七八糟的客厅,或者称不上客厅,只是其中一间屋子,地上有女人吐的瓜子壳,角落里还养了只狗,关在笼子里,茶几上乱七八糟,全是烟灰。
还没等他多看两眼,戚厌拽着他的手腕,把他拖进了一个房间。
顾藐只觉得一晃神的功夫,少年躯体滚烫。
房间门在身后关上。
少年似乎有些体力不支,按在他身上,顿了一下才直起身体。
“这是你的房间?”顾藐看了看,房间非常逼仄狭窄,应当是从另外一间房里间隔开来的,没有窗户,一单人张床一张桌,开着台灯,这就是仅有的光线了。
戚厌放开他的手腕,转过身,一屁股坐在床上,两只手腕垂在膝盖上,抬眼看他,眼里郁色更重。
顾藐说:“怎么了?”
戚厌揉了揉额头,很是烦躁。
顾藐知道他在想什么,没有就这个问题多纠缠下去,问:“吃过药了吗?”
少年没搭话,但顾藐一看就知道他什么药也没吃,估计前些年感冒发烧都是硬扛过来的,已经习惯了,但昨天在巷子里剧烈运动,额头划拉了一道,晚上还顶着寒风回去,只怕这次发烧来的更加剧烈。
“有水吗?”顾藐又问。
戚厌还是没说话,只是用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盯着他。
顾藐只好自己在房间里看了看,这房间实在称不上一个房间,简陋得一览无余,还不如顾藐在曲城的床大,顾藐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没有那么惊讶。
他在桌子上看到了一杯水,还是温热的,应该是今天的,还能喝。
于是他把书包放下,从里面掏出一大包药来,其中还有一支感应体温枪。
他把体温枪藏在身后,转过身去看向戚厌。
戚厌皱眉盯着他。
顾藐突然掏出体温枪,在戚厌的太阳穴边“滴滴”了一下。
戚厌:“……”
“牛逼吧,”顾藐挑挑眉,“我从家庭医生那里弄过来的,超灵敏。”
戚厌看着他,表情像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顾藐也不需要他说什么,发烧了还是少说话的好。
他兀自判断了一下戚厌的病情,在曲城的时候,他爷爷去世前家庭医生一直住在家里,简单的感冒发烧顾藐完全知道该用什么药。
他从铝合板里扣出几片药片,放在手心递给戚厌:“和水一起吃掉吧。”
戚厌看了看递到面前属于男生的修长白皙的手,到底没有再抗拒,接过去吃了。
“吃完睡一觉,希望明天在学校能见到你。”顾藐说完,扶他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