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衡再三又作罢。
姬君凌倘若真的恢复记忆,正处在气头上,况且尤其她之前以为他未恢复记忆,为了泄愤当着他说了一句:“什么也不知道的傻子。”
正是这一句,那日他才会突然生气,小半个月了还没消气。
他恢复记忆后她再逃显然不是一个理智的决定,姬君凌势必会动用一切力量将她抓回来,届时恐怕可就不止密室和锁链那么简单了。
洛云姝从白日辗转到黄昏。
黄昏时分,姬君凌回来了,听到身后笃定的脚步声,洛云姝心跳骤然疯狂,大得如同鼓点。
平生第一次她如此慌乱。
这感觉就像十年前回南疆随师父复国时,新昭越王使出昭越秘术,召出满山猛兽毒虫追杀他们。
漫山遍野都是野兽的咆哮声,一声声几欲击碎心脏。
而此刻姬君凌只一个人就能让她如临大敌,被心虚、不安、近乡情怯、羞恼等诸多情绪缠绕得窒息。
夕阳下,她抓着腕上微凉的锁链,长睫瑟瑟扇动。
肩头覆上姬君凌的手。
他沉默如常,没说什么“我回来了”之类的寒暄,仅手掌在她肩头揉按了几下,昭示着占有。
洛云姝不禁颤了一颤。
简直像受惊的兔子,姬君凌回想昨夜,她雪白的肌肤上缠着红绸,起伏被红绸勒出凹陷,如被红绳绑着的白玉粽。一块微凉的冰从白玉上滑过,她被束缚着一动也不能动。
如今回忆,属实太过了。
姬君凌抑下眼底暗色,捏着她薄肩的力度深刻几分。
洛云姝睫羽又一颤。
在姬君凌的手顺着肩往下,掌心轻覆在昨夜她被红绸勒着的心,低声问她:“是还难受?”
她抿着嘴没有说话。
昨夜他不仅对她用了冰,还将冰塞到她嘴里,让她自己融化。到了最后,她终于开口求他。
“姬君凌”、“长公子”两个称谓交替,还被他哄着唤了声“子御”。
最后他总算取出燃得正炽热的一根蜡烛,来回往复中,总算把深埋着的冰块融成潺潺春水。
过后,洛云姝累极,浑浑噩噩中竟也没推开他,搂着他入睡。
今晨醒来,都还在他怀里。
他也还在里头。
因而今日他心情不错。
可洛云姝这会心情很是糟糕,甚至不知道要如何试探。
她陷入沉默,姬君凌的手覆着她的心跳上方,察觉她越来越乱的心跳,薄唇悄然翘起。他只当她的沉默是因为昨夜她失控时近乎热情地回应了他,她爱面子,像她抛弃过的人求欢,这件事这对于她而言属实是耻辱。
姬君凌尝到报复的快意,冷彻的数日的目光稍温和。
“今日吃了些什么?”
“粽子。”
洛云姝胡乱应了一声,马上要到端午,后厨备了粽子。
姬君凌淡淡地点点头。
“晚辈未用饭。”
他一自称“晚辈”,洛云姝就没好气,越发觉得他是恢复了记忆,要报复她才会故意顺着她篡改的那些记忆,在冒犯占有中掺杂着敬重。
王八蛋。
她没好气道:“你跟我说干什么,我是厨娘还是你阿娘?”
姬君凌淡道:“您这话真伤人,晚辈自幼丧母,少时,您占了晚辈继母的名分,却不曾尽继母之责,如今关心一句都吝啬,还用此话讥讽晚辈。”
洛云姝抿了抿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