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藤蔓也随着攀上阿贝的脖颈,缠在他的脖子上,像逮住猎物的蛇兽蓄势待发。
兰斯洛特用冷冰冰的眼神看他:“如果你挣扎这根藤蔓会直接弄断你的脖子。”
似乎在印证他的话,阿贝赶到脖子上的藤蔓有一瞬间的收紧,他点了点头,力道又松了回去。
他随意的瘫坐在床上,从他的身上丝毫看不见军虫的气质,他的眼里满是嘲弄。
阿贝说:“为什么不选择反叛军,他们就是一群疯子,一群在下水道里发展邪教的恶心蛆虫。”
他起身走到一边,放热水瓶的桌面上。拿起一个新的杯子给自己倒了杯水。
他吹着眸子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或许是在组织语言,好好想着该如何讲述这个故事,或许又是在思索着怎样编纂某些荒诞而奇妙的故事好骗过晏尘。
他到了三杯水,将另外两杯递给晏尘。
紫色的眼睛还和晏尘在竞技场第一次见到那个名为阿贝·瓦伦的张扬青年时那样神秘浓郁。
可惜时间在晏尘的身上走了一年,在他面前的阿贝·瓦伦身上却走了足足一百二十六年,不应该是一百二十七年。
他变了很多,唯一没变的只有那双眼睛,是那双眼睛的颜色。
晏尘没有着急去接这两杯水,他靠在窗台边看风景。
阿贝也不强求,他把水重新放回桌面上,端了另外一杯自己喝。
兰斯洛特就这样静静的观察着阿贝·瓦伦的一举一动,从这位流浪者的行为中完全看不出他曾经是贵族的孩子。
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平民,准确来说是那些挣扎在温饱线上,不得已依靠打架来保护自己的平民。
一个被搓磨了一百多年的平民。
阿贝将空掉的杯子放在桌面上,然后默默说道:“你想知道他为什么会联系反叛军吗?”
晏尘回过神来转头看向他,又顺手关上了窗户:“嫉妒。”
他就这样默默和阿贝站着,互相对视,片刻后阿贝败下阵来,他举起双手笑了笑,又把手放下去,背在身后。
“你说的没错,我曾经非常嫉妒我的哥哥。”
阿贝在房间内踱步,脖子上挂着一串绿油油的藤蔓,十分有喜感。
“为什么他要继承家族,而我只配做一个纨绔子弟呢?即使我能在竞技场证明我自己,我能把事情处理的比我哥哥更好,但是我始终只能做一个……摆件。”
最后两个字他几乎是咬着牙挤出来的,看得出他十分的不甘心,只是没过三秒,他又卸了力气。
“我错的很离谱,因为我的贪心,我的家族覆灭了,我独自在外流浪,我经历过追杀,在游虫手下抢命,一百二十六年……”
他身上还穿着军装,军靴却被灰尘盖了一层,显得灰蒙蒙的,他踱步到床边再次坐下,将手放在床上缓缓的摸着这张钢床坚硬的表面。
“我曾无数次发誓,如果我能回去,我会亲手杀死自己,亲手纠正这个错误。”
他忽然抬起头和兰斯洛特对视一眼。又把视线向上挪,看向了晏尘,他的眼神逐渐变化,晏尘发现他似乎回到了在训练场时那副癫狂的样子。
“我才是救世主,我会拨乱反正。我将结束所有的错误,所有的……痛苦。”
他的眼里流淌着怜悯,只可惜在场的两位观众都不理解这份怜悯。
晏尘认为他有点疯的潜质,而兰斯洛特只觉得他脑子有疾。
兰斯洛特来之前就已经听晏尘说了他的言论,对于这种看似精神病实则神经病的雄虫,他逐渐赞同了晏尘的说法,阿贝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他和晏尘出了这栋大楼,嘱咐负责人一定要将阿贝·瓦伦关好,至少在打仗的期间不能将他放出来。
“你觉得他说的……怎么样?”晏尘歪头看他。
兰斯洛特满脸的冰碴子:“乱说一通。”
晏尘点头赞许,他拿起光脑开始给述发送短信,让他去跟着309,随时汇报他的消息。
好歹是一年几百万,几千万养着的人手,不用白不用。
“要去看看部署情况吗?”兰斯洛特等他发完消息便将他的光脑按下,笑着问他。
按理说这种时候是笑不出来的,但是兰斯洛特总觉得如果对方是晏尘的话,笑一笑是很简单的事。
因为他,他的军旅生活才增添了几分色彩,只是不是人人都有这份色彩,战争永远都是残酷的。
因此杀掉游虫的虫母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