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这时都没有力气讲话了,静静点头答应。
这时孙爱国端着饭出来喊他们道:「章老师!你们这一路肯定累坏了,快来吃饭吧。」
章老师挥手:「走吧,我们去吃饭。」
饭是简单的木薯饭,再一人配点腌酸笋,唯一的荤腥是巴掌大的小鱼,孙爱国笑了笑:「这鱼是我们特意到溪里捉的,你们尝尝味道怎么样。」
章惠然夹了一块嚼了嚼,笑着道谢:「很好吃,真是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你们都是有本事的研究员,能愿意到我们这个苦地方来,是你们麻烦才对。」
雨季最适合蚊虫生长,大家来到这没一会儿,就被蚊子叮了好几口,鼓起红包,吃一口饭就不得不停下抓痒。
天已经黑透了,房间里就靠一盏昏暗的煤油灯照明。
孙爱国面带歉意:「我们这边总下雨,一下雨电路都不通常,停电是常有的事。」
大家不是奔着享福来的,来之前就知道条件艰苦,都表示理解,吃完饭各自洗完碗后就准备收拾睡觉。
这边房间不多,他们简单地分成两个房间,男生一间女生一间,洗漱好后就来铺床。
章惠然不忘叮嘱:「一定要把蚊帐挂好,睡觉的时候把蚊帐的边边角角都给塞好,这边蚊虫的厉害你们是明白的,在这边生活千万要注意防蚊。」
舒英的床靠窗,她躺在床上,从缝隙里看出去,天气不好,连一颗星星都看不见,在这黑漆漆的夜里,她心里想着谷雨和李固言,来的时候,谷雨搂着她的脖子泣不成声,李固言也是一脸的不舍,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干嘛。
蚊帐外的蚊子嗡嗡响,不甘心地在四周飞舞,企图叮到人喝到血。
两个人一张床,付思萱睡在她旁边,白天走了太多路,她已经睡熟,轻微打着鼾,无意识地伸手在脸上挠了挠后贴着蚊帐放下。
舒英就看有蚊子要隔着蚊帐的细孔叮上来,她连忙把她的手拿开,离蚊帐远一些。
随后她打了个哈欠,也闭上眼沉沉睡去。
沪市。
谷雨哭累了,蜷在爸爸怀里,抽抽噎噎问:「妈妈什么时候回来?」
「过年就回来了。」李固言给她擦眼泪,拍着哄着,舒英离开的这几天,谷雨白天跟小朋友们一块儿玩还好一点,等到了晚上躺在床上后就要开始哭闹,每每都要哭到半夜直到哭不动了才停下。
他看着心疼,心里也跟着着急,这样一直哭下去可不行,这几天早上起来的时候,眼睛都肿成核桃了,看着骇人,可他又没有什么办法阻止,孩子心里难受,可不就是哭嘛。
谷雨睡着了,他看着她,她的小眉头紧皱着,梦里估计也在找妈妈,他起身出去拿了湿毛巾进来,轻轻敷在她眼睛上,盼着明天能消点肿。
李固言半躺着抱着孩子,看着窗外皎洁的月亮,也在思念着她。
……
第二天一大早,大家就都起来了,拉扯了一天的肌肉在睡一夜后变得格外酸疼,一瘸一拐地动着,时不时嘴里还要「嘶」一声。
早饭本来不好意思麻烦孙爱国几人的,但他们不太会用厨房里的灶台,只好在他们烧锅的时候边看边学。
孙爱国道:「你们不用学,你们大老远到我们这里来是帮助我们的,是要做大事的,哪里还能让你们自己烧饭?」
他们要在这待的时间可不短,人也不少,哪里好意思一天三顿饭都麻烦他们给自己做?舒英笑笑说:「没事,孙大哥,我们学一学不费事的。」
吃完早饭后,章惠然道:「我们过来了,就要争分夺秒,所以今天就不给大家休息时间了,今天就去山里采集病例样本,对患者采血,算上我,一共是三个男生,四个女生,为安全起见,就一男一女分成三队,我随便跟谁一对,因为语言不通,我跟爱国同志说了,他会给我们找听得懂普通话的赤脚医生一起,我们初来乍到,还不清楚哪家有病人,赤脚医生会带着我们过去。」
他们按照田忌赛马方式组的队,博士生孔天和丶欧阳雪分别和研二付思萱丶研一文成化一队,处在中间的舒英与廖承平一队,章惠然今天跟舒英他们一起。
分好队后,谁也没耽误,穿上长袖长裤,带上采血的东西就准备出发。
孙爱国叫住他们,看着他们的穿着问:「你们就这样去?」
大家站定,都扫了眼自身,不知道有什么地方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