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馥野:“你怎么还真知道啊?”
“这个季节,黄山恐怕昼夜温差很大,夜晚寒冷潮湿多露水,被单容易发霉,白昼又有太阳直射。”他转过身,“得把东西带好才行……”
已经开始准备收拾行李了吗???!!
“等等,你先等等。”走到他身边,陈馥野把他掰过来,认真问道:
“你还好吗?”
他眨眨眼睛,面目清朗,嘴角的笑容十分健康,点头道:“嗯,我很好啊。”
陈馥野:“没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吗?”
“不对劲?”褚淮舟摇头:“没有啊,你指哪里不对劲?”
“就是……”陈馥野犹豫道,“你不觉得你情绪不太稳定,变化很快,而且你现在有点亢奋吗?”
“啊……”闻言,褚淮舟移开目光,反思了一下,“你这么一说,可能是有一点儿吧……”
“嗯。所以这是怎么了呢?”
看着她,褚淮舟微微垂下眼睛:“我……”
“说起来,我进来之前,你在做什么?”见他似乎不太愿意说,陈馥野便问道。
被按着肩膀摁靠在桌案上,他:“因为我在……嗯,就是,有时候你不会突然好奇你的房间究竟有多长吗?”
陈馥野:“我还真不好奇……”
他:“那、那我就是有点儿好奇,但是我一时间找不到卷尺,所以就用自己来量一下,还、还挺有意思的……”
陈馥野:“……”
怎么还给他越说越委屈起来了。
陈馥野:
“真的有意思吗?”
他:“嗯,真的。”
“真的吗?”
他沉默片刻,缓缓道:“当时当刻是有意思的。”
“但是,结束之后,一切又回到了现实,所以落差感变大了。”
陈馥野面无表情:“…………”
等等,他们确实是在讨论为什么要拿自己当尺子量房间地板长度的问题,而不是深夜情感咨询室对吧。
“那,那你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感觉呢?”陈馥野小心地问道,“我的意思是,你知道一般人不会因为给地板量长度的时间结束了就难过的吧?”
这也太可怕了。
“是啊。”他说,“是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呢。”
说着,褚淮舟抬起眼睛,环视着他的办公室。
“是什么让我变成这个样子的呢,是这个地方吗。”
陈馥野:“?”
“之前我以为,我的卧底任务结束之后,工作生涯最难熬的阶段就已经过去了。”他站起身,缓缓踱步道。
“原来,只是那时候的我还不知道,真正的地狱,还在前方。”
陈馥野:“你介意我先坐下来然后吃一口你这个盒子里的栗子饼吗。”
褚淮舟:“我回到五军都督府之后,因为卧底任务悬而未决,可是外派队伍又迟迟没能找到更多的线索,所以这个寻找反贼的任务,就搁置在这里了。”
“嗯嗯。”坐在他的椅子上,陈馥野一手托着脸,一手塞了一口栗子饼,顺便观察着他的办公室。
“与此同时的是,我也被搁置在这里了。”褚淮舟转过身,说道,“可是……我怎么能被搁置在这里呢?”
陈馥野:“你之前不是说你只想摸鱼吗?”
他:“你知道,回来之后我每天的工作都是在做什么吗?”